【溟雪】葬礼·梦(2)

这座城市是冰冷的，我知道……
离开结实平坦的大路，踏进了颠簸泥泞的乡间小道。雨终于短暂的停了，没有城市的喧嚣，乡野间是那么宁静，清爽的空气……还有知了不厌其烦的歌声。
但是，门后的大人那样惊恐地看着我，温暖的火光在他的身后映出一片红……
砰！他重重地关上了门，打碎了今晚安宁的月亮。
我突然又觉得冷了，夜晚寂寥的风在呼呼吹着，湿透的我站在这阵风里……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这里从来不欢迎我，我忘了。
我抱着她，走了漫长的路，终于看到了在那尽头，古老的城堡露出了它的一角。黑黝黝的巨大铁门缓缓张开，像是在欢迎来访者。
“你回家了……”我和她穿过鲜花烂漫的庭院来到门厅。
宏伟的城堡里灯火通明，乐器的演奏唱响欢愉，人们载歌载舞，欢声笑语……作为没有被邀请参加宴会的人，我是一个不速之客。
穿过绚烂的舞池，和熙熙攘攘的宾客，我来到了不苟言笑的长辈面前——那是她的父亲。
“她死了。”
原本在和宾客交谈的男人，像是因为被打断，很不满看过来。
“她死了。”
“那又怎么样？”
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宾客的目光聚集到我的身上……冷漠，讥讽，嘲笑着，仿佛在看一场天大的笑话。

我没有动，像是雕塑般执拗的站在那，静静的重复着那句话：“她死了。”
男人不耐烦了，抬手想将我赶出去。一旁的夫人怜悯我们，凑到了男人耳边柔声说道：“有人去世了，我们需要办一场葬礼。”
“哦？一场葬礼。”男人用奇怪的声音重复道。
“办一场葬礼。”宾客们也跟着重复道，那声音同样的阴阳怪气。
不过……葬礼还是开始了。
在相对空旷的一个房间里，烛火因微风左右晃动着，屋子里也跟着忽明忽暗。白色的花瓣铺满中央的棺材，衬得她原本就洁白如玉的肌肤更加惨白。
来参加葬礼的人，窃窃私语的抱怨着繁琐的仪式何时才能结束……担任神父的人快速的念着祷告，显得是那么的不耐烦……
我站在角落，成为了葬礼上唯一一个为她祈祷安息的人。
“自由随便，经常堕落到无法无天……自作自受， 谎言……终究是谎言。”悼词到这里戛然而止，神父似乎是认为这些足够她这样卑微的灵魂升上天堂，宣告着葬礼结束。
所有人都瞬间放松下来，终于不用再维持虚假的悲伤面具。他们笑着，高声谈论着离开房间。
我抬起头，从那些离去的背影里……见到了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女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