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亭糵(3)

“我，不能输！”唐辰咬着牙关挤出了这几个字。他站了起来记忆进军了，参天的记忆巨树上，一祯祯回忆如同一颗颗晶莹的果实挂在琉璃构成的树干上。寒气如同一只大手，握住了记忆果实，果实上结上了一层白霜，随后开始剧烈摇晃。最后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一个又一个的果实脱落，引得巨树阵阵摇晃。巨树的摇晃愈演愈烈，唐辰的痛苦也在不断增加着果实纷纷落下，独剩了一颗琉璃树。寒气如同饥渴的饿狼，朝着它扑去。忽然，大树放出了万丈光芒，将寒气一驱而散。
暖流从心里漫出，温暖着胸腔。这个小水泵快速的泵出充满活力的血液，不断温暖着伤痕累累的血管。
唐辰抬起头，看着那让人难以捉摸的孟婆，挤出了一丝微笑，道：“你这汤，是假货吧！”
她静静地看着那不屈的眼神，那因极致痛苦而苍白的面庞，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你，还记得什么。”她不带任何感情的问着。
唐辰脱下身上的羊毛大衣，将它放在了一边。“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和她牵手的地方，在冬天的未名湖畔，白树银花中的温润白玉，我这辈子，不曾忘记。”

“嗯，再喝。”这时孟婆已经将碗再次推到了他面前。
唐辰没有犹豫，再次一饮而尽，然后将碗砸在桌上，砸得桌边的烛焰不停的颤动。这次没有水深火热之感，而是两股力量的剧烈碰撞，它们以唐辰的身体为战场，在不断的碰撞中，相互湮灭。最后，琉璃树还是抵御住了汤的功效，保卫了最后的记忆。
唐辰紧紧咬着牙关，将痛苦死死的封锁在喉咙中，“不行啊。”唐辰再次抬起了他的头颅，“对不起啊，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咖啡厅里，我还记得她点了一杯，我喝的是拿铁。”
唐辰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屋顶。在那角落里，一只蜘蛛正趴在网上享受着他的猎物。它好像感受到了唐辰的目光。对着他舞了舞那两只前腿，好像是在讽刺他的落魄。
“来吧，再喝一碗。”孟婆将碗再次推了过来，只是这次碗里的汤洒了几滴在桌上。
唐辰看了看孟婆，但当他看向她的眼睛时，她却将目光移开。唐辰自嘲地笑了笑，将汤再次一饮而尽。
没有炽热，没有极寒，琉璃树还是挡住了汤的侵蚀。只是他的脸色愈发苍白，看上去愈发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