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三月映溪红（4）(2)

于梓归晃了晃自己的手指：“非也非也。貔貅虽人间传为神兽又是龙子之一，但是圣人划分三界，之中只分人兽仙。神亦不过是自封他封，妖也不过是未受香火，世间大能，你若拜他，他便是神，你若厌他，自然在你眼中是妖，又有什么分别？”
长空愣在原地，似有些顿悟，又似还在迷茫。
于梓归没有理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道：“只不过，现在仙圣隐退，兽与人混居，神高高在上，与妖各自，自成一界已有千万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至于貔貅，倒不是笃定它不会伤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只是听那小叫花子与元青笏所言，那妖物伤人毫无理由而且情状也不像是貔貅所为。”他也未曾言明，貔貅游走大泽，虽然因喜欢金银珠宝时常在人间溜达，但喜欢的更是珠宝的灵气，以灵气为食，再庇佑财运，获得更多的珠宝，与人类互惠互利，如今这等损人不利己，大大折损自己修为的事，傻子才做。
长空微微蹙着眉，坐在原地一动未动，倒是有几分神思出壳之状。
此时如能进入他的识海，就可以发现其中混沌翻涌，隐隐有金光浮现，颇有境界即将突破之态。
于梓归坐在原地等了半晌，不见对面人言语，抬头仔细看时，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竟然入定了。一时有些无语。喃喃道：“这是多有天赋......这般状况也能参悟......”虽是嘴上抱怨，他还是小心在屋子里布好阵法，帮忙护起法来。

这世间万物皆有灵，存在便有存在的道理，消亡亦有消亡的缘由，转换轮转自有法则。若说千万年前，兽为万物灵长，故而妖族兴盛，修行更易。千万年的今天，则是人族大兴，世间道理皆为人族而定。可即使如此，依旧修行不易。
于梓归是天生的妖，长至十余岁便开了灵智，百余年就已能化身，不似其他妖，境界每涨一层要么要人点化，要么便要过次雷劫，体验遍修行中的酸甜苦辣。唯一的遗憾就是，他升不了仙。除非散去修为，化去皮囊，跟其他那些没了血脉庇佑的妖一样用神魂重头开始。所以他才不会称那些上古就存在的老家伙神兽，叫神兽倒像是辱没，叫仙兽，也不对。成不了仙，何来仙兽？直接叫其本源，兽，可惜现今世上凡人怕是不大理解，毕竟此时之兽非彼时之兽。想来想去倒不如叫妖。只可惜这话是没办法同长空说的，还不如随口扯些大道理来忽悠。
长空一入定，于梓归其实是有些纠结的，他不知道人类参悟需要多久，总归不会垂垂老矣才醒来吧。长空是他第一个人类修士朋友，旁的人类修士，多是对他喊打喊杀，比起关注他们怎么顿悟，他更多时候是被追的不耐烦了随手杀了，发愁怎么埋尸。于是在他老老实实守了两日后怕对方就这么饿死，终于紧急戳了那位刚认识不久的人修留下的通讯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