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江璧 后庭花（14）(3)

花无谢拿他们俩没法，冲阿黛示意。阿黛转身出去，一会儿端了个托盘进来。里面一碗软糯莲子百合羹、拼盘四色精致小菜，还有几块杂粮混合蒸出的米糕面糕，形状漂亮清甜开胃。朱厚照说的那些玉米面稀粥和咸菜当然不能拿给齐衡。
朱厚照看了就笑，心想你再怎么样也没有我们吃的好。桌上鲜货俱全，明王爷故意扒开许多扇贝，边吃边朝齐衡炫耀，又捡个新打上来的大螃蟹，剥得满手膏黄，一番享用之后双手无处安放，就高高举起叫齐衡瞧。齐衡懒得理他，只管低头闷吃。
花无谢见了倒接下阿紫手中帕子，拉过朱厚照的手帮他擦。小王爷两只手照旧在半空举着，由着花师傅替自己拭弄干净，脸上一副被娇宠惯了的神情。
齐衡再看不下去，斜他一眼说：“膏梁纨绔四体慵惰，你就不会自己做吗？”
朱厚照回他：“这是花师傅与本王的情意，你吃什么味儿。本王喜欢，本王就是离不开花师傅你能怎样吧！”
“哼，王爷在京城歌楼里陪红昭姑娘缱绻时，是否也曾想起离不开花太傅呢？”齐衡被气极忍无可忍，终是把朱厚照的不端行径揭发出来。
“没，本王不是……花师傅休听他胡说。”小王爷也意识到自己做了对不住花无谢的事，边狠剜着齐衡边慌忙解释。

大家的注意力一起过来，阿紫阿黛更是撅起嘴向王爷表示不满。花无谢倒很平静，转头问张勇：“红昭是何人？”
张勇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想着花主子一定会责怪自己让爷去那不三不四的地方，就磕头说：“主子恕罪，红昭是官妓，也是大家女出身，在歌楼里只卖艺不卖身的。”
“哦，她究竟怎样来历？”花无谢似乎很感兴趣。
张勇回：“她父亲是前礼部承办，算个中等品级，可惜受牵连罢了官，自己害怕自尽了。这倒让那一竿子人把责任全推在他一个死人身上，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结果圣上下旨抄家，内眷皆充入贱籍。”
“我只见了她两三回，是看她身世可怜。”朱厚照把话接过去。“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只听听曲聊聊天儿。红昭歌声清惋，总有股世事苍凉的味道。她秉性孤傲，一般人还不理，若不是我将母妃的焦尾琴借与她做见面交换，就是报上王爷名号也没用。”
花无谢颔首：“那倒并非凡人了。回去仔细打听打听，要是存了心机便罢，果真是个有情意的，与照儿收在身边也好。”
“花太傅的意思是……要为王爷选侧室吗？”轮到齐衡疑惑了。
花无谢淡淡一笑：“照儿贵为明王，府中自然须多些人服侍。我这般年岁也是精力不济，替他寻几个合适的红颜知己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