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遗情(3)

在蜀地搜寻了近一个月，他来到了当初和她分别的地方。
安顿好兵士，他独自出了营地。
那间茅屋还在！
他推门进去。
里面远比外面整洁，为数不多的器具摆放得仅仅有条。桌上，有几个未完成的孔明灯。
她悄悄进来。
“这位将军？”
她问。
他转过身，不敢认。
这里的风沙摧残了她的脸，唯有那个字格外扎眼。
“是你……”，她的眼眶湿了，“我放了五年孔明灯……”
“愿望实现了，不是吗？”
相拥……
而泣……
“我不能呆太久……”，他抹了抹眼角，“军令在身，等我平息叛乱，再回来找你！那时候……我……我娶你……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说着，浑厚的声音加上腼腆的语调，有些滑稽，仿佛还是五年前那个小县衙。
她脸一红，微微点了点头。
他留下一锭银子:“这个，能让你过得好些，这里虽然荒凉，离乡镇也不算太远，搬去吧！”
“我怕你找不到我……”

“……”
“别让自己太累……”
（三）
清剿很顺利，他率领部下生擒了反贼头子，被主将保举，封了将军，派去守边。
镇守边关事务繁杂，甚至没有年假。
但他等待着，等待着有一天能有机会去巴蜀找她，就像她等待着他一样。
转眼，快二十年过去了。
战功赫赫的他，屡次晋升，先后调防各处，整个北方防线，他几乎都去过，甚至还到南方清除海寇。
现在，他在京城，担任驻京部队统领。
“这下子，怕是回不去了……”他感叹。
他试图补偿她，四处搜集珍宝。
自然有人给他送去许多宝贝，他也免不了给人办事。
除此之外，他便一心一意做好自己的工作，不多过问朝廷里的事。
十年后，一位官员弹劾当朝重臣，打响了党争的第一枪，因为曾给收过那人的礼，他成了党争的牺牲品。
他的财产被悉数抄收，这些年积攒的宝贝，自然一件不剩。为了震慑，他特地被判了重罪——流放。
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