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遗情(2)

他抓抓脑袋，说:“那好吧。传说蜀地有一对情侣，男的跟随诸葛亮北伐，长年未归。后来诸葛亮发明孔明灯求援，蜀地百姓都说孔明灯象征希望，能心想事成。女的就夜夜放灯，盼望着爱人早些回来。后来北伐失败，诸葛陨落五丈原，那男的也再也没回来。女的不死心，一直放了五年灯，遇到风雨就给灯糊上一层烛油，最后相思而死。据说有好几百个孔明灯，都掉在祁山的一个山头，常常有人从祁山口回来，说看到一个女鬼，像是在等人……”
“……”
“……”
“真美啊……”
又走了一个月，这是一片毛地，一间茅屋就在风沙中插着，好像随时会倒。
“我们到了。”他叫醒她，为她解开镣铐，“我得回去了，以后，你要自己保重。”
“秀才？”她走下囚车，眼里有丝不舍，“你会回来看我吗？”
“会的……会的……”
他说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里冲撞，就像心被拧成一团一样难受。
“大概吧……”
（二）
他回到那个小县城，一路上有好些人在逃难。

“莫不是遭灾了吧！”他想，“这下可好，还想回去吃顿好的呢！”
等他回了乡里，才发现情况其实更糟。
兵乱。
他被征入伍。
战争打了五年。
一次次死里逃生，一次次手刃敌人，一次次掩埋战友的尸体……他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战士，白骨锻就的盔甲，坚不可摧，鲜血淬成的枪头，势不可挡。或许，他也已经忘记，内心的那份柔软。
如今，身为副将的他，在军队中，也有一席之地。
乱军的残余势力逃往蜀地，主将命他清剿残敌，回来给他表功，让他当将军。
“蜀地……吗？那里……好像有个人……”
他带兵穿过祁山口，进入巴蜀。
他们依山扎营。
有士兵报告说山头上有好多孔明灯。
夜里，一盏孔明灯缓缓飘过夜空，掉在他们背后的山里。
“那是……是她吗？”
那天晚上，他喝了点酒。
他想起了她。
那段……美好的日子……
那是爱吗？
会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