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炬—波尔菲里特别篇（上）(2)

没过多久，三战正式结束了。莉娜和父母回到了千疮百孔的明斯克，原本以为等待着自己的会是百废待兴的美好生活，可在那里迎接着自己的确实苏共派下来的大俄罗斯主义者官员，残酷地压榨剥削人民。而仇恨的种子一旦播种下去，就会马上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很快城市中反大俄罗斯主义者的集会游行开始了，莉娜的父亲亦在其中。没过多久，藏在灯光之下，阴影之中，那双摸不见看不着却又真实存在的手行动了。父亲突然间消失，等到几天之后再次出现在母女面前之时，父亲已经无法开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尸检报告的调查结果说是自杀。死亡时间，死亡地点，证人证物等一应细节严丝合缝，无可挑剔。其实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谁都不敢吱声，那具躺在地上的尸体好像在对围观着的所有人说:“不要妄想反抗，否则你就是下一个。”
虽然人死如灯灭，但活着的人还要生存。只是在这样的世道，正常人活下去都不容易，更何况家里还少了一个顶梁柱。为了生活，莉娜不得不在城市里的一家大的酒吧里扮演陪酒的角色。那时候莉娜才16岁，虽然有时会为了更高的价钱赤身裸体地在顾客面前跳舞，但还沦落不到失身的地步，也算是一位洁身自好的好女孩。虽然她从来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但她来不在母亲面前说起这份工作。只说是找了一个好工作。每当母亲想要继续了解下去的时候，莉娜总是含糊其辞，搪塞过去。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母亲还是知道了女儿的工作。一天，在女儿“工作”结束回家之后摆明了话题和女儿大吵了一架。不过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不了了之各自摔门回房。那天晚上，母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刚才和莉娜吵架的情形一直在脑海中浮现。“尊严，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我不做有的是人想做，但是我不做我和你都会饿死。”是啊，如果她不做，我们都得饿死。母亲很后悔也很愧疚刚才对女儿说了那样重的话，说到底女儿都是为了自己，而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女儿呢？每每想到自己的女儿被一双双下流的目光盯上，母亲的心如刀割一样难受。说到底还是自己拖累了女儿啊，可有什么方法既不拖累女儿又能让女儿从此有尊严地活着呢？对了，如果自己不在了呢？对啊！如果自己不在了呢……
第二天，莉娜来到母亲的房门前敲了几声没有回应，心中暗叫不好只希望最坏的事情不会发生。可当自己破门而入的时候，看见母亲正躺在床上安详地睡着觉，莉娜暗自松了一口气。可当发现母亲手掌冰冷已无呼吸的时候，波尔感觉自己已经痛苦到无法清醒了，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快要炸裂了，悲伤和绝望充斥着每一条血管，每一寸皮肤就像被一千根针同时刺进那样的痛苦。莉娜跪在母亲的床前抱着母亲的遗体痛哭着，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遭受命运的这般嘲弄。她的眼角余光扫过床头，发现了一瓶已经开封的安片药以及一张纸条，波尔拿起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