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寻】第一章(5)

这里是哪里？还是应该首先问这里是哪里？不对，这不一定是真实的。头晕目眩。还是应该首先问我是在做梦吗？但是这样问没有意义。大叫！我可以大叫！蓝色的辉光。不行，会有回声。想要喝水，没有水就发不出声音……
“你醒了。”
岳辰的脑海一瞬间干枯了。万米高奔腾涌动的海啸在一阵白光中猝然消散，海底遍布礁石的大陆裸露了出来，好像浴缸的塞子被人拔掉，他的魂逆时针旋转着被吸了进去。
“嗯。”
嗯？是我在回答吗？岳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漂浮在空中，像氢气球一样顶在天花板上。
“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没有。”
没有？有啊！我现在感觉很不舒服！我为什么在空中？岳辰朝下看见杨睿涵棕黄色的短发朝两边微微翘起，宽大圆镜框后面的脸颊上长着若隐若现的雀斑，她走向木桌，床沿上坐着的是……我？就是你说的“嗯”？就是你说的“没有”？回去！回去！岳辰漂浮在空中无能为力。这就是所谓的魂飞魄散？

“还是先喝点水，再躺下休息吧。你可能有点脑震荡。”杨睿涵端起桌上的小木杯走向岳辰。
那是水吗？真的是能喝的水吗？回去！回去！岳辰疯狂地抓挠自己，想要回到床上的身体内，却突然发现自己只是一个点，只是天花板上的一个视角，除此之外空无一物。怎么办？脑震荡？这就是脑震荡？竟然如此简单！只需要闭眼……然后睁眼。
“谢谢。”岳辰接过木杯，呆滞地说。杨睿涵站在床边，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左边的嘴角露出梨涡，她的双眼在镜片后面显得出奇的大。岳辰在士官学校的四年还从来没有和异性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的无名指在接过木杯的过程中碰到杨睿涵的食指，一下子脸红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口渴……想要喝水……岳辰一口气喝掉了木杯中的液体。是水的感觉，但是像兑了蜂蜜一样浓稠，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纤维味道。岳辰把木杯放回原位，然后立刻把腿收回到床上，双手抱膝缩到了墙角。“杨……杨睿涵是吗？你坐吧。”他小心翼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