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从天上来(6)

“来了！”听到这声音，孩子们忽然兴奋起来，纷纷朝村子里跑去。小朱哥也一边叫我一边往村子里跑。就在我们马上进入村子的时候，嗡鸣声大作，小朱哥朝着我这边喊道：“爬上矮墙，快！”我朝前一看，果然有堵残破的矮墙，想来应该是个废弃的矮堤。我翻过矮堤，和一众孩子们躲在矮堤后，看见他们神色不同地望着不远处嗡鸣的天空，我不禁也跟着他们的目光向上看去，只见本来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忽然如同被刀拉了一道大口子，水流倾斜而下，如同天降瀑布一般，巨大的水压轰然撞击地面，溅起两人多高的水花，紧跟着，那些水流四散奔走。那降下水帘的位置离我们足足有四五米远，可如今，水流已经漫到了矮堤外。
目睹了一切的我，终于知道婚礼上的惨案是怎么发生的了，我瞥向小朱哥那边，孩子们正围着他高叫“小朱哥”，此时的我才隐隐听出口音里的意思，这个孩子可能并不叫“小朱哥”，而是叫做“小诸葛”。
5.
我和小诸葛并排坐在矮堤上，我问他：“现在我也是和你‘同生共死’过的战友了，能不能告诉我这淹水现象的真相了？”小诸葛的手中拿着一根冰棍，唆了一口，道：“其实，天上和我们一样，有自己的循环系统，只是近年来，这循环系统被破坏得很厉害，天上的水无法自行消化，只好化成这样的方式来‘报复人类’咯。”“那海眼井又怎么解释？”“汪桃撞毁海眼井和那场巨大的淹水现象不能说全无联系，淹水现象本身就是空中的积水量达到一个阈值之后撞破了天地之间的最后界线造成的，汪桃的行为不过是加剧了淹水现象的进程，不过就算她不加速，那群人再晚上一两个小时结束终究还是得被卷进海里去。”

听着小诸葛满嘴的专业名词，我忽然有种异样感，这种异样感让我莫名其妙地问了他一句：“你到底是谁？”小诸葛狡黠一笑，“你到现在才发现吗？”小诸葛跳下矮堤，一步步向海边走去。我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小诸葛来到海边，看着茫茫的大海，忽然背对着我道：“如果每次淹水现象都有嗡鸣声，为什么人类没有发现呢？”我猛然醒悟，正要追问，他却在我眼前一头扎入大海之中，随后的一个声音如同从海中传来，也如同在空中传来，“水从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