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雯珺』借我 （1）(2)

我喏喏答应，白板鞋底磨蹭青灰色的地面，拖出一道不清不楚的灰白痕迹——有人在这里磕了烟灰。
我妈笑着讲客套话，手往我肩膀上一拍把我拉进话题。我在发呆，被她拍得整个人一抖，险些弹开。我妈看着我的脸笑得格外语重心长，她说小生啊，阿姨说人家小珺理科学得好，要抓住机会多请教请教人家。
理科是让我浑身一震的死穴噩梦，我晃晃脑袋，才抬头看那个存在感不高的主人公。
十几岁的男孩子站在他妈妈身旁，要比我高半个头。他瘦瘦高高，校服罩住的肩膀恰好到我鼻尖的位置，我需要仰着头看他。这个年纪的男生皮肤不是很白，刘海深黑厚重，五官看起来很清秀，鼻头有些肉圆。牙齿很齐很白。洗得干干净净的袖子挽到小臂。

意识到我正在看他，他主动笑了笑对我摆了一下手，权当打招呼。
“你好。”
呆滞了半天没有回复，我妈瞪我一眼在旁边用胳膊肘狠狠捅咕我两下，搁我耳朵边悄悄说“跟人家自我介绍啊，等什么呢。”我才回过神儿来。
“啊，你好！”
我伸出右手，顾于性别有别又觉得不妥，和空气握了握友好交流之后打了个急转弯，收回到胸前也对他摆了摆手。
“我，我叫顾生。”
“是照顾的顾，一辈子的生。”
我说，接着我听到旁边人在笑了。一辈子里哪有生这个字，这小孩子不太聪明。可我盯着看的那个人没有这样笑我，他只是唇角弯了起来，像猫咪的嘴，翘翘弯弯，笑起来时脸颊上有豆粒大的小酒窝。然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