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清它，热爱它(4)

他不可救药地迷恋上了她，虽然她肤浅粗鲁、刻薄麻木、态度冷淡、不断欺骗、只知索取，从没有哪怕一刻真心爱上过菲利普，菲利普还是无法自拔，如飞蛾见了火，如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书里大段描写了迷恋时期的菲利普对她的患得患失。因她的一句话而欢喜，因她的一次敷衍而痛心，在她身上花钱如流水，只为请她吃饭时她能因为礼物的价格而露出对等的笑容，想硬起心肠和脸皮在二人关系里获取主动，却一见面就自乱阵脚、败下阵来，愈发泥足深陷。
毛姆不愧是现实主义大师，冷静的笔触描写精准，笔锋过处便触及人们最隐私最柔软的角落。

那是大多数人的情窦初开，因为某个人而仿佛坠入无边汪洋，呼吸困难、心潮汹涌、甘于牺牲，多年后回头再看也许就能明白，珍藏记忆里的那个人不过是情欲或者爱情这一体两面的事物首次袭来时所树立一个形象，并非那人的真实面貌，但在彼时彼刻，那人便是爱与愁的全部，完全不受控制。
譬如菲利普，他从没想过会中毒般爱上这样一个人，米尔德里德与他幻想坠入爱河的淑女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但情欲高燃于身，根本不遵循他本身的意志。
有意思的是，这种情况也发生在米尔德里德身上，只是接二连三的对象从来不是菲利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