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颜

“好久不见啊。”我对坐在吧台的女孩说，同时在她旁边坐下。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很小，那时小学都还没毕业吧？”灯光在她脸上闪烁了几轮，我不很看得清她的面容。
“嗯，记得当时坐在我爸的车后座，迷迷糊糊地，只听清一句‘如果再看你一眼，是否还会有感觉’。”
“如今已经是大学生了，年岁上完全不折不扣的青年。”我摇了摇头，“可你还是这个模样，甚至比我印象中还年轻了几岁”。
“现在确实如此，以后会不会再年轻几岁也未可知。”她的妆容很浓，十八九岁的面孔的青涩之上透着扑打出的成熟气息。
我犹记得她二十三四时的模糊样貌，那时我刚上高中，比小学时看得稍稍清楚些。
“难以想象。”
“也不该由你来想象。”她意味深长，“这不取决于你。”
我搓了搓手，又把手掌合在一起：“完全如你所言。”接着顿一下，“看看你不化妆的样子可好？”
她噗嗤笑了出来：“除非现在召唤出一只哆啦A梦——我不会指望你能从口袋里摸出一瓶卸妆水——也不会随身带照片。”
“似乎我也不能看真切现在的你。”
“当然了，你不会以为看不清是眼睛问题吧？”她伸手过来摘下我的眼镜，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度数确实不低啊！”
碰了一鼻子灰，我只好作罢，转移话题：“你那前男友呢？”
“哪一个？”她反问。
这我没想过，大家总会习惯地以为故事的男女主角是聚光灯下最明显的那个，怎么说也不至于轻易被忽略吧？
“其实我知道你问谁，想告诉你故事不是被固定镜头拍出来的东西而已。”
“那么？”
“总还带着他的遗憾搞他的那些创作呗。”她轻笑，“还能有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