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露楠格勒》下 伤感 中篇小说(8)

暮光试图摆脱那种浑噩，她试着去想些别的什么。这座建筑的材质，用途，布局，一切能思考的问题都让她过了一遍大脑。但心中的思绪好像打了个节，无论怎样左冲右突，都会随着逐渐沉重的步伐回到原点。
他们踏上了攀登的台阶，只有他们三个。没有任何一名侍卫接触神庙的主体，连那位大公也畏惧这阶梯似的一步三停。
“照管这里的是谁?”露娜好似随口一问。
“依照您的旨意，夜之母，每年都由守昏者亲自遴选继任，绝对打理得纤尘不染。”
露娜的声音诡异地一沉。
“用什么打理的?”
“用、用水……殿下，用露楠河的水，然后抹上圣油。”
“嗯……”
回应的是一声沉重的鼻音。
“极好，理当如此。”她头也不回地说着，就像丢下一根骨头给身后的野狗。
登顶的阶梯无比漫长，漫长得有些不真实。每踏出一步，暮光都觉得自己要失足滑落，一路滚下台阶的尽头。她看到露娜走近了自己，没有肢体接触，却仿佛向那只独角兽无言承诺着，她绝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暮光再度感到了那股撕裂感。她好像又分作了两只小马，而其中不知哪个在恍惚间跌下了台阶，就那么逐渐血肉模糊地滚过锋利的棱边与光滑的石板，在禁军面前摔得粉身碎骨。
“抬起头来，暮暮。”露娜向她呢喃着:“抬起头。”
她狠狠咽了口唾液，照做了。
一步……两步……一百步……两百步……
他们爬到了顶点。
神庙顶端是一个空阔的平台，四角立着设有火盆的石柱。平台中央是一座没有门扉的殿宇，四壁通透，却看不清晰。周遭的一切都那样古朴，好像早已在千年间被无数马蹄踏去了锋芒。就在这里，那位大公再次向露娜伏下了身子。
“请不要让我再向前了，殿下，我求您了……”他低声说着，与乞怜已没有差别。
露娜俯视着他低下的身姿，冷冷地点了点头。
“回下面等着，好好看看这座城，好好反省你们先祖的余罪。”
他终得解脱一般顿首离去了。暮光没敢耽搁，只是紧紧跟上了露娜俯身走进那座殿宇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