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露楠格勒》下 伤感 中篇小说(15)

当露娜回过神来，所看到的只有暮光一步沉入井中的身影。
甚至来不及再喊一声她的名字。
露娜坐在井边，向捉摸不定的回声喃喃自语着。　
当我沉沦在它的波中，我尚不知晓自己会看到什么，抑或会有何物降临于身。我或许已抛却了杀意与狂怒，但那并不意味着彼时的我能将所见的一切诉诸理性。
暮暮，你见过梦魇吗……那种最为鲜活的噩梦，真实到在你醒来后依旧辨不清它究竟有没有发生过……如真似幻，好像那就是尘埃落定的现实……
我见到了。
成百上千。
我看到自己爬出水面，加入了他们的罪行。我看到我的旗帜面目全非，而旗下行过的军队萦绕着不详的阴影。我看到我和姐姐反目成仇。我看到她被卷土重来的无序掳走，或者被踏死在黑晶王的铁蹄。你应该还不认识他，不过很快就会了……时过境迁呢……
我看到她的死，看到她死在黑晶王蹄下。但那一刻，我还看到了另一幕悲境。

我知道，那是真的。
我看到自己戴着冰冷的蹄铁高坐于她的王位，而她跪在我面前哀求不已。血污与涕泪夹杂着滚过她的面庞，就像一个求生不得的奴隶，雍华不再，只剩下卑微到极点的乞怜。她求我饶恕她的死罪，她说她愿斫去自己的角向我保证再不敢觊觎王权。她又说了许多剖心挖骨的毒誓，我只是起身走近，一步一步地享受着她的痛楚，直到她终于口吐血沫，瘫倒在地上不住痉挛。
她就那么死在我面前。
那个朽毁的城堡中只剩下了我一个，而我已然不再是自己。我变得面目狰狞，我变成了一个怪物。獠牙遮挡不去，双目满溢凶光。我不知道我究竟看见了什么，因为那不是我，那个怪物不是我……至少当时不是……
另一幕，我看到塞拉斯缇娅冷笑着走在我仓惶逃去的身影之后。一束魔法碾碎了我防身的壁障，穿破我的后腿把我击倒在地，我拼命翻过身却再也站不起来。她越走越近，居高临下地踩住我的翅膀。她冷声狞笑着把更多魔力倾泄在我的伤口，直到挖出一个血洞。她一片片地撕下我的双翼，然后告诉我她早就想这么做了……自从我俩一同被星辰选中的那天以来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塞拉斯缇娅恨我。她说我就是个只会牢骚不止的影子，永远不知道满足永远摆着一张臭脸。她说自己受够了几个世纪以来像照顾一只幼雏或小猫一样跟我相处。前几百年还挺讨她喜欢，可现在惹厌至极她只想亲自杀了我。她说就连我们的爱人也曾抱怨我的幼稚，就在他们永远离开我们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