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秋（一）(11)

 她抬眼看我，眼眶承载不了泪水的重量，郑重说道，我知道我们分手的原因了，是我妈找过你对不对。
 我只是看着她没有回答。我想了很久道，灿阳，即使没有你妈妈，我们还是会分手的。其实你应该明白的。
 我仍然不忍心看她这样哭，我站起来想要去揉一揉她的头发，但是这样的动作太过暧昧，至少不适合我们现在尴尬的关系。我无力地收回手道，人要学会长记性，你难道忘了你曾经为什么总是哭吗。
 她打断我道，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喜欢。你从来是什么都不说，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喜欢到我可以放弃我曾经认定的东西，而你对我的回应是强迫两个字。
 我们两个在一起那么多年，出现了很多问题，竟然都是不约而同地选择视而不见，两个藏着心事的人从来没有过开诚布公。将这些问题一点点累积，聚少成多直到无可挽回的爆发。
 我背过身去道，灿阳，其实你妈妈说的对，我不是一个上进的人，上进来自于本性和习惯。我本性就是闲散，习惯在少年的时候也没有养成，你是站在我对立面的人，与我面截然不同的人。我们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你妈妈，更关键的问题是你和我，你愿意放弃一切，可我不愿意。所以你强行让我跟着你，这样也不行。我不是不够喜欢你，而是我尝试之后，才发觉那条路不适合我，你抓的太紧，我放的太松，我们步调不统一，总是走不到一条路上。

 我将手遮住眼睛道，我已经劝说过我自己，你会遇到更好的人，你会有更好的未来，你会成为别人的新娘了，还来找我干嘛呢。 
 她拉住我的手，从背后抱住我道，其实你也在惋惜，对不对。你也在想我，对不对。我们学会尊重彼此……我们就还在一起，好不好……
 两个人颤抖的哭泣，却带给我一丝丝欢愉，将要冲垮我的理智。
失而复得，何其幸也。
秋意点点，花园里面有记住桂树，整个小区都是淡淡的清幽香气。
这是她第一次到我家来，我一个人的家。她东瞅瞅西看看的，最后颇为满意地对我说，跟我想象的不大一样。
我揽过她反问道，你以为是什么样的。
她紧紧埋进我的怀里，抱住我道，我以为会很空荡，很冷清，没有丝毫生活的气息。
我笑道，你把我描述地像个幽灵。
她在我胸前抬头反问道，你就是个幽灵，一直对我若即若离的。
我微微推开她，问她，要不要尝一尝我酿的桂花酒。
她有些惊喜，踮起脚尖，捏起了我的脸道，严丘，我们结婚吧。
我不去理会她，无语道，我看你是不想喝。
我们吃了晚饭后，在小花园里面散步，粉色的夕阳穿过逐渐稀疏的树木，我和她牵着手，偶尔她会讲一两个不好笑的笑话，可是看着她笑，我也不由自主的笑。或许有时候笑话不在于内容，而在于讲笑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