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2)

“请问，你有看见我的风筝吗？”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一位姑娘站在树下，斑驳的树影落在她的脸上，让人看不清面孔。
“请问，你的风筝，是这个嘛？”我有些心虚，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擅自玩别人东西确实是我不对。
“风筝”她扬起脸“我的风筝”。
我蓦然看见她满是鲜血的面孔。
“风筝还给你、还给你！我不是故意要拿的！”腿一软坐倒在地上，我连逃跑的力气都失去了。“不要过来啊..呜呜..”
黑暗中，只剩下“扑通扑通”的剧烈心跳在耳中回响。
我鼓起勇气悄悄睁开紧闭的双眼向四周望去，到处都看不见她的人影。也许是，走了吧？
“你是在找我吗？”耳边传来叹息般的声音。
转头对上她的面孔，终于认出她是消失了好一段时间的小瘸子。
也意识到 风筝上的图案，是她的胎记。
2.
我叫牛翠花，今年十岁，但大家都叫我小瘸子。
其实我也不是天生瘸的，娘亲不见了以后，爹爹喝完酒总打我，后来我的一条腿就没了知觉。

我每天风雨无阻地带着我的小破碗去村口坐下，尽力露出笑容说着吉利话以求过路人能给几枚铜板。倘若什么都讨不到，我和爹爹又要吃不上饭了。
最近天气很好，铁蛋和绿萍手里拿着风筝撒丫子跑在野地里，身后一群没风筝的孩子跟着他们狂奔。风将他们玩闹的声音远远地吹进了我的耳朵。
真吵，凭什么风筝要被他们捏在手里拉扯，风筝应该也有自己想去的地方吧。望着在云朵里穿行的风筝，我一遍遍地幻想着线断的模样。
回过神来，一双小巧的绣花鞋已经停在我碗边，随即白花花的包子就被递到了我的眼前。“谢谢，放...放在碗里吧。”我拢了拢藏在袖子里的手。
我知道她，别人家的孩子夏小满，村里人提起她都要夸一番。夏家父母将她托付给有名的神医，每天早出晚归地学艺，大家都说她未来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
“碗里铜板脏”小满抓起我的手执意将包子塞入。抬手瞬间，手腕上那块胎记也被看个正着。
我猛一激灵，抽回了手。包子咕噜噜地滚远了，小满呆呆地维持着塞包子的动作。我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