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2 回家(3)

那就随他。
进了厨房，胖子已经在收拾他的鱼了，洗干净的鱼找不到盘子放，正在团团转，我打开橱柜拿出一个盘子递过去，胖子就手接过，开始撒盐腌制。我转身处理我的鸡，闷油瓶翻找一番，在流理台旁坐下，开始削土豆。
我妈不放心，进来转了两圈，发现厨房真的没位置，又出去了。
饭桌上，大多数时候是我爸和胖子在扯闲篇，话题非常跳跃，小到哪天穿错了内裤，大到国家大事，看着胖子指点江山的架势，那是明显喝到位了。闷油瓶第八百遍接下胖子一激动挥过去的手，耐心地推回去放回原位，接着发呆。
一张长方桌，我爸坐首位，胖子坐右上位，我妈坐了左上位，接下来是我和闷油瓶坐对面。我看着好笑，突然感觉我妈轻撞了我一下，“儿子，你就没什么事要跟妈说的吗？”
“什么事儿？”
“我刚才看见了。”说着，看了闷油瓶一眼，然后看看我。
“兄弟抱一下，说说心里话。”
“你跟胖子平时也抱这么长时间吗？”
“您老到底在那儿站了多久？”
我妈是一个被我爸宠了一辈子的女人，她喜欢花，我爸就订了鲜花摆在客厅，在凋零之前又换上新的。所以我妈是一个对爱情至今充满热情的人，这样的人，对世界的包容度很高。对于俩男的在一起这个事儿，在很久之前我们偶尔聊起过，我那时是难以想象的，但我妈说，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出身，家庭，成长环境，爱情取向，你要允许跟你不同的人的存在。而且，你不觉得很浪漫吗？全世界都反对的，但是义无反顾的爱情。

她看着我，抚上我的肩膀，叹了口气，“比你想得长一些。儿子，你们认真的吗？”
我转过脸正视她，“认真不认真我也说不清楚，在可预见的未来我们会生活在一起，只是要对不起你们了。”
她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你爸那儿怎么办？”
我给她斟了点儿酒，“妈，我原本没打算告诉你们，其实不知道的话，也没关系，于我们于你们而言，跟以前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先不告诉我爸，小哥他甚至没想让你们知道。”
“那他不委屈嘛？”
“反正我挺替他委屈的。”那货反而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儿子，你跟他谁是那啥？”
“你看呢？”
“我看着你比他高点儿呢。”
我冲她笑起来，端起酒杯敬了她一杯，什么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