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2 回家(2)

于是我回头打算招呼闷油瓶往里走，他却像是终于等到了什么信号，见我动作，从善如流地喊了句，“叔叔阿姨好。”
“卧槽！”我和胖子盯着闷油瓶异口同声骂了声国骂，被我妈一人一巴掌打在后脑勺。
然后我眼见着我妈笑眯眯地拉过闷油瓶往屋里走，我爸拎着酒示意胖子跟上，还不忘回头支使我，“卸东西做饭去，这么没眼力见儿呢这孩子。”
屋里，胖子的大嗓门传出来，伴着我爸和我妈隐隐约约的笑声，显得阖家欢乐。
寒风里，我抖抖索索往下卸东西，一遍数落两个玩意儿，“死胖子没良心，也不知道帮帮我，闷油瓶也是个臭不要脸的，一大把年纪还装嫩，喊什么叔叔阿姨…”一回头，闷油瓶站在我身后，意味不明地看着我。
“小哥，怎么出来了，吓我一跳，你…”
他接过我手里的大白菜，然后说了一句，“在这里等我。”
我莫名其妙，站在门口看着他三两趟把东西搬进厨房，又走出来，连着胳膊一起把我抱在他怀里。
我被困住，动弹不得，只能下巴蹭蹭他肩膀“怎么了这是？”
“你冷。”
知道我冷不让我进屋，在外头站着等你抱，我心里腹诽，“你穿的比我还少，赶紧进屋吧。”
他没动，也不回话，也不放手。
直到屋里传来脚步声，他抵着我的耳朵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倏地放开我。

闷油瓶体温不高，不像胖子，跟个小太阳似的。可在这样的寒风里，对于我来说，那已经足够了。所以从他怀抱里脱出的瞬间，我打了个寒颤，一时竟然想立刻窝回去。
闷油瓶看了一眼走出来的人，又看我一眼，示意不可以。
那是我妈。
哦，所以不能进屋啊。
我觉得好笑，天不怕地不怕，闷油瓶居然怕我妈撞见么。我迎向我妈的目光。
“妈，再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小哥，本名叫张起灵，我们…”
闷油瓶反手握住我的手腕，略用了些力气。
“我们进去吧。”他说。
我妈显得有些诧异，但是她有个优点，从不追问对方没说出口的话，很遗憾我没能遗传到这个优点。
于是我们转身向屋里走去。
我给闷油瓶打悄悄话，“？”
“别说”，他回复，“这样就可以了。”然后我见他朝我很快地笑了一下。
我原本想回，其实我家门廊不长，等听见脚步声，她指不定看见多少了。我没想过告诉他们，只不过也没想过隐瞒什么。不过我没想到，闷油瓶会不希望我爸妈知道，是怕他们反对吗？好像也不是，这个笑容，有点安抚，有点满足还有点坏，就是没有担心和苦涩的成分。
说起来我以前一直觉得闷油瓶是面瘫，但他只是情绪太少而已，偶尔的笑容也是出于无奈，或者是我和胖子实在搞笑。这样的笑容真是难得，像个背着家长谈恋爱的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