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川客文集(25)

岁末的集市是喧哗的。
菖蒲的淡
“暗香浮动月黄昏”中国人追求淡雅的气息，所以菖蒲只能被中国人捧在手上揣摩。
父亲一直养着几株莒蒲。他的几盆娇小的菖蒲绝非哪门名贵中草药，也毫无依水而生的灵气，而与杂草别无两样。淡黄的丛根延展成纤细的嫩叶，伴着一抔黄土卧在家里的角落。而其貌不扬的菖蒲将自己所有的雅致都藏在叶中；学着父亲，摘一片叶，碾碎于指间，凑到鼻前一吸。那股芬芳顿时使你眼前境界一新，远胜这化学香料，淡而不散。令你忍不住且重新端详这陶醉着你的玩意，便也能道出一种“香远益清”？的典雅之感。

父亲说，菖蒲的境界便在于它的内敛与高洁。绝不像玫瑰那种耀武扬武的浓郁，香料那种冲你鼻的俗气，菖蒲的气息总藏在最深处，只与真正愿意耐心品味的雅士共享。不仅如此，菖蒲的气息还能入药。奶奶说，这是老中医的偏方，是中国人的宝贝。
不张扬外露，这不正是文人对雅最好的界定吗？
谢灵运是爱菖蒲的，陈琳在《饮马长城窟》中也赞其“淡而不俗”。而这份淡雅的气息也促成建安文人不依附朝延的风骨，让文学达到一份如菖蒲般“尚通俗”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