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一刻(8)

“还有小宋，你知道吗？他要出国了！”
“出国？”
“说起来他妈的你肯定不相信，还跟赵玉娇一起，公费留学呢!他们两个，本来就算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这小子前两个星期还让我帮他们拍照，我就只能面对现实了。这小子现在可不楞了，嘴巴还挺乖巧的，说什么自己照没什么意思，认识的兄弟里面就我的照片还有点艺术品位。”
如果不是刀仔亲口告诉我，如果不是看到那张照片，我不会相信那是真的。我一直以为小宋是没有机会的。
临走的时候刀仔给了我一个本子，他告诉我他想拍电影，让我帮他提提意见。填志愿的时候，迫于父母的压力，刀仔最终报了经济学，但他却一直在坚持。
21
没多久我就接到了阿正的电话，他告诉我他要出国了，那个本在毕业之后的再次聚首的约定被提前了。他真的变得比以前更加会说话了：“阿杰啊，我是小宋啊！我要出国了，能出来聚一下嘛？……多少年的兄弟了，机会难得啊！不来是不给我面子咯，就当是为我饯行吧！……那就先这样了，我还要去通知其它的同学。” 那个提前的聚会我最终没有去。
以前遇到挫折的时候，我总喜欢起得很早，一个人去跑步，去看海，在日出之前把所有不开心的事情向大海倾诉，然后静静地等待太阳的升起。这个方法是老爸教我的。上了大学之后这个习惯就终止了。

那一天，我带着两年前的那盒磁带，还有晓芸送的那份礼物再一次去看海，我静静地坐在海边，一边听着磁带，一边打开了晓芸送我的礼物，原来是一本书，萨特的《存在与虚无》，翻开扉页，里面有一行笔迹：当我们不可能再拥有的时候，但愿我们不会彼此遗忘。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流了下来，突然太阳也升出了地平线，它把海面染得通红，我把嘴凑近了随声听，说出了两年前我没有说的话：“妈，我自由了！”之后还加了一句：“对不起，乐儿，我们分手吧。”
22
几天来我一直没有接乐儿的电话，终于我们再次见面了，我告诉她：“对不起，我们分手吧！她先是勉强地冲我笑了一下，之后咬着嘴唇，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当她的眼泪掉下来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心碎的感觉。我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我不想继续再骗她，我也不想继续骗自己。
23
两年的时间浑浑噩噩，好像做了一场大梦，现在终于醒来，最对不起的是乐儿。也许这个故事本来就是为她写的，也许刀仔还可以把它拍成电影，也许正因为我拒绝了她我们又有了重新开始的可能，也许只要你自己不放弃你便永远都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