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一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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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她很认真地琢磨过我的剧本，当我那天晚上重看我的剧本的时候，里面惊奇地出现了许多符号，有感叹号，也有问号，还有为数不多的几张大花脸，拧着嘴，仿佛在低声呵斥：“怎么可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还有一段长长的批注，提的是她的修改意见。我一遍又一遍重复看自己的剧本，每次看到那几个错别字旁边的大花脸的时候便禁不住一个人傻笑起来。看完之后，脑子里不停地浮现出她的一句话：“你是如此的悲观绝望，又是如此的犀利深刻，你以最隐晦的笔调雕刻了最真实却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大学生活。生活总不至于绝望得让人窒息吧？”在他人都为在这个剧本喝彩的时候，她却能一语道破其中的玄机。虽只是一面之缘，却已有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
我的心如一片死灰的沙漠，她在沙漠上撒了一颗种子。尽管我不确定种子是否能发芽并长成一片绿洲，我决定认真地构思这个剧本，就算为了她吧。那天晚上我一如既往地失眠了，不再是被苍白寂寞的夜冻醒，而是因为有所牵挂，她那双清澈的眸子以及那几个大花脸犹如幽灵般一直缠着我不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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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共同的爱好，我们有了更多的时间在一起。那段时间真的好开心，我们一起谈创作，谈人生。我们成了学校附近茶餐厅的常客，那里光线充足，整洁而宁静。经过两个星期反反复复的推敲，剧本终于定稿了，我告诉她我要亲自导这部话剧，她自然是高兴不过了，又有谁能比我更了解这个故事和故事里的人物。她也理所当然地成了我的顾问。结果，我们的戏获得了空前的成功，不但在新生节上拨得头筹，还在多所高校之间进行了巡回演出。演出的过程中，我们接触了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大伙的创作激情也都很高涨。刚好A依托于学校团委要成立一个话剧团，他就把我拉过去一起搞，我只愿负责创作并不参与剧团的领导工作，对于我来说，少一份责任，就意味着多一份自由，我自认为自己不是当团长的料。A只能自己披挂上阵。我紧接着又写了几个风格不同的作品，也都获得了不同程度的成功。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不再是简单的搭档关系，A偶尔也会拉我去图书馆做功课，尽管我们所学的专业并不尽相同，有时候她还会拉我一起去逛街。可能是心情比较愉快的缘故吧，虽然工作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时间，学习成绩竟不降反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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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6月19日是A的生日，我一个星期前就买好了礼物，那是一条项链，我打算她生日那天送给她，并实现我人生的首次爱情告白。因为是第一次，需准备得充分一点。短短的两百字爱情告白竟花了我一个下午的时间，随着时间的临近，我的心情也逐渐紧张起来，那张告白用的小纸条，我需得随身携带，否则呼吸就会变得不顺畅。
谁知预想的party并未如期举行，原来A20岁生日那天，他的父母给了她一个大礼物，这个突如其来的礼物——马上出国留学——真的有点让她不知所措。那天晚上她只约我了一个人，她看上去情绪很低落，眼角似乎还挂着泪痕。看到她的那一刻，之前近乎歇斯底里的紧张情绪突然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竟是出奇的平静，还是往日的菜餐厅，还是往日的珍珠奶茶，只不过没有了往日的谈笑风生。第一次，我们之间的空气凝固了，足足有五分钟。终于还是A先打破了沉默：“我要出国留学了，你觉得怎样？”“出国？”一道闪电滑过我的脑门，瞬间脑子是一片空白。我还没缓过神来，A又接着说了下去：“事先也不跟人家商量一下，竟然私下把什么东西都办好了，还说这个生日礼物保证我会喜欢。”待我缓过神来，已不知A刚才讲的到底是什么一番话，我不自觉地喃喃道：“出国，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