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的子嗣 Ⅰ 血统之拥 02 温暖的壁炉(2)

桑奇的家陈设十分简单。客厅也是卧室。壁炉也是灶台。两个长凳横在一边。半敞的柜子里空空如也。桌子下压着的半张鹿皮看起来是从贝蒂的披肩上裁剪下来的。
贝蒂哀怨的看着丈夫，“我们的食物短缺，没有能力养活一个孩子，记得我们上一个孩子吗？”
“是的。他没能熬过那个冬天。我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给他起名字，他就——”桑奇双手扶着壁炉上叹了口气。他盯着疲软的火苗沉默了片刻。“我们的孩子没有机会成长。初生的总是脆弱的。可基恩已经长大了，不是吗？”
“是啊，他长牙了，也需要更多的食物。”贝蒂对基恩挤出一个苦笑，随后又转向丈夫，“你走后，高原领主又来收税。他们拿走了最后几个铜板。”
“什么？！入冬以后他们还要收税！”桑奇有些始料未及。“告诉我你没有给他们食物。”
“没有。你走以后，我就把食物分散藏了起来。”贝蒂解下围裙来到角落，从屋顶的茅草里一个接一个地掏出了鸡蛋，放进围裙里。随后，她挪动桌子，掀开鹿皮，把藏在地板下的土豆取了出来。“我听说平原（赫伦德平原）之主已经放弃了东隘口的控制权。山谷（温德罗斯山谷）之主与高原（希尔伦高原）之主都希望能接管东隘口。希望他们之间的矛盾不会扩大。即使不打仗，我们的日子都难以维持。”

“他们一定是嫌自己的长屋太挤了才会想着打仗。可只要打过一仗，胜利者又会嫌人手太少不足以占领抢来的土地。我甚至找不到什么动物来形容这种愚蠢。”桑奇从包里掏出根茎放在桌上。“瞧，这是基恩找到的。我们多的不只是一张嘴，还有一双手。休息几天我就进山打猎。如果我能放倒一头鹿或者野猪，往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我能帮忙。”基恩说道。
“是的，你当然能。天还亮着，去外面走走吧，认识一下这里的人。”贝蒂望了一眼丈夫，“你得给这孩子准备一张床。我们的床躺不下三个人。”
侄子出门后，桑奇迫不及待地把妻子推倒在床上，掀起她的裙子。
“别扯坏我的衣服！否则你就光着身子去打猎吧。”贝蒂拔下头发上的叉子丢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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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恩明白自己的新家也同样食不果腹，挨饿的滋味他再熟悉不过。在寒冷的夜晚，浑身颤抖让人无法入睡。因为饥饿，他曾咽下干草，也曾啃食过毛皮。相比之下，长睡不醒反倒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