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玛][刀]最大的痛(4)

玛莉亚轻蔑一笑，不久前他还是村里的救命恩人，现在突然就变成了罪人。他没觉得是人类的一方还是吸血鬼的一方应该胜利，他只是不想两个种族仇恨、对立，想要阻止这一切无谓的争斗而已。
那个人也一样，不是因为出生而去否定一切。
「我不会说的。」玛莉亚坚定地回答。
「那就是你自找的。」
沉重场的铁铲狠狠挥下，直击玛莉亚的后脑。脑内猛烈摇晃，极度的疼痛与晕眩，让玛莉亚无力地倒在地上。然后又是一击再一击，全然没有考虑这人曾经拯救过村人的命，无情地击碎那个脑壳。
血在飞散，承受一下又一下的重击，玛莉亚感到眼前正渐渐被黑暗所覆盖。他合上眼，第一次感受到翼平日垂死的感觉，脑里想的是如果自己死了，那翼又该怎么办？
翼大概也活不下去了。
「对不起」的声音在脑里回响。
铁铲再度高举，对准女性的头又再度挥下，这次却没击中目标。处刑者与玛莉亚之间传出了熟悉的咳嗽，虚弱的吸血鬼撞挡了攻击，手臂留下大块的红印。
「……翼……」
「这人救过你们吧。为什么要做这么残忍的事？」

翼喘着气质问道，可是他的问题亳无意义。村民们没有在意他的话，他们在意的只有他的身影。
「是那头吸血鬼。」
「杀了他！拿下他的头！」
「赏金是属于我们的！」
村民们欢腾着，同样的表情、眼眸，翼并不陌生。只是为了个人的喜乐践踏别人的生命，就如同那天他的血族从他手中夺走了奏一般。翼觉得惋惜，他不会再喝喊了，他也没有那种力气。吸血鬼抱起垂死的女性，用最后的力气展开翅膀，从村民跟前远去。
翼又猛咳着，胡乱使用力量飞到了深山的顶处，使他更加软弱无力。他靠在一块大石上，怀里是与他有着相同处境的女性。湖水色的眼眸微张，还想给这人擦汗，想给这人献血，可是身体不听使唤。
「对不起……最后没能帮上忙。」
玛莉亚淡淡地说道。翼感受到这人的生命在流走，他原来是想翻过这座山，带这人去另一个地方治疗，但这就是他的极限了，结果在这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停了下来。
「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连累了你。」
两个濒死的生命相互依偎，支撑着最后的时光。刺鼻的血的气味一直涌入翼的鼻腔，是翼厌恶的味道，使他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