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宇×罗云熙×吴磊]天降竹马互杀的故事（29）(6)

“这里是玉环山，因溪水环山而得名。”
“真是好名字，没想到这北地一隅，还有这等宽广的山水风光，就在此处扎营吧。”
宁缺让手下架好炉灶，搭起帐篷，又从溪流中抬来清水，四处收集柴火，赶紧升火煮饭。
夕阳射出最后一束金光后就在袅袅炊烟中沉入大地，夜色融融，繁星点点缀满了黝黑广袤的天幕，容齐的脸庞在篝火的映照中闪耀着淡淡橘色的光辉。他抬头发现宁缺默不作声的瞧着自己，被自己逮住了还露出一脸窘态，微笑着打着圆场：“怎么闷坐着，我记得你随身带着一个小陶圩，不如吹一首助助兴吧！”
宁缺被他的笑容晃得心底一颤，从怀中掏出一个打磨光滑的精致陶圩，想了一下说：“那我就献丑了！”说罢他身体坐正，五指轻转，幽咽哀婉之声绵绵不绝的破空而出。容齐一听便知，他吹的是云中州草原民歌《敕勒歌》，不由应声和唱：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男儿血，英雄色。
为我一呼，江海回荡。

山寂寂，水殇殇。
纵横奔突显锋芒。
他年纪虽不大，声音却洪亮高昂，语调苍劲悲怆，一时间所有人都沉浸在歌声中，只余篝火的噼啪声在寂静的深空中回响。
一曲奏毕，宁缺歉意一笑：“吹得不好，让诸位见笑了。公子怎么知道这首北境歌谣？”
“我朝历代君主都有巡视北境的传统，一为稳定民心，二为视察军务。我小时候曾和父亲一起出游，在路途上听见，觉得此曲大气天成，苍莽辽阔，便记了下来。”
容齐一边回答，一边远眺着中天圆月，双眸深处流露出思念之情。他没说出后半句，那时候与他一起倾听的还有百里鸿烁。
他有点想他了，虽然只是一点点。
在同一片天穹下，百里鸿烁正盘腿坐在大帐外一处高地，也对着月色相思。他领兵出征有些日子了，大军长驱直入，很快便收复了领燕、范阳、渔阳三郡，叛军无不闻风丧胆，直退到军都关内。军都关关隘两旁高山屹立，翠嶂重迭，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再往关外就是北燕国境了。
鲜卑军队不善攻城，虽然带着巢车、云梯等攻城器具，叛军却仗着坚城固壁，负隅顽抗。攻了几日都没有进展，士气不免受挫。今晚他检查完营防后，却不回帐休息，而是来到附近一处开阔之地望着天边圆月思念着远方的容齐。

忽然军营外围传来一片铿锵喧嚣之声，尉迟欢旋即高声飞奔急报：“大将军，不好了，敌军袭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