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宇×罗云熙×吴磊]天降竹马互杀的故事（29）(2)

小旬子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回忆起沿途见闻暗暗打着腹稿。
二人行至朱华门，远远听见一阵含糊其辞的凄厉怪叫声，让人在火热的日头下都觉得寒毛直竖。他举目望去，只见一个偏僻的角落，各色宫人围了一圈，俱都背弓弯腰战战兢兢的股栗着。
小旬子偷偷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小秦子小声回道：“师傅你别管，这是陛下命令侍卫在打内侍总管的板子。陛下说他向宫外传递消息，扰乱宫闱，依律杖杀，还命大伙儿在旁边围观。陛下说了，阖宫上下再敢妄言生事与外廷勾结者，连知情不报的一并诛杀，绝不宽待！”
小旬子心知自家主子是存着杀鸡儆猴之心，虽然内侍总管也非良善之人，一向跟红顶白，欺善怕恶，但到底都是太监不免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收拾心情后，二人待至太极东堂门外，果见容齐正在用膳，一名小太监正在侍侯他进餐，忽然在盛羹汤时不小心洒落了些在他手上。小旬子心疼得也顾不得行礼，跳了进来一把拉过容齐的手查看，只见皓雪凝脂上已烫起了一片嫣红。
小旬子气得火冒三丈高：“你是怎么当差的？不想活了吗？”小太监吓得面如土色，跪了下来捣蒜似的连连磕头。

容齐微微一笑，安抚似地拍拍他的手：“别大惊小怪的，不是什么大事。”转头又对那名小太监说道：“起来吧，重新再帮朕盛一碗就是。”
小旬子嗔怪的看了容齐一眼：“陛下万乘千金之躯，要好好保重才是。我刚才瞧着案桌上的膳食只有四菜一汤。先前在永安宫时哪一餐不是八珍玉食取之不尽，怎么当了皇帝反倒不如从前，就是地方县令的正餐也没有这般寒酸的！”
容齐取笑道：“你在外面风餐露宿了这么久，怎么还改不了这张喋喋不休的老婆子嘴。朕虽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但当家方知柴米油盐贵。远的不说，就说这次东征千里运粮，路途昭昭，十担粮食运到前线能有五担就阿弥陀佛了！”
他见小旬子转怒为笑，吩咐道：“朕已经吃过午膳了，撤了吧。不说这些了，说说你的事办得怎么样。”
小旬子整理一下语言，捡着要紧的一一详奏，说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将沿途见闻说了个大概。
容齐端坐着默默地听着，直到对方说完方轻轻的叹了口气，西子蹙眉道：“情况竟是如此糟糕了吗？你刚才所言，沿途村落多萧索破败，百姓或自相屯聚，不从官命，或投奔南朝，支持北伐，这些事情朕还是头一次听说，真是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