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镇狱金刚(2)

“抱歉打扰你深沉的思考，可是我们就这么一句话都不说，总让我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昂热耸了耸肩膀，这个法国二百五居然能露出这样的表情，简直是开了眼了，这算是什么？就是加图索家族那群丧心病狂的黑手党，在洗白自己的时候也不会这么地和善。
“昂热，我的老朋友，你的心里全是复仇的火焰，这幕灼心的火场从那一天开始就在你的心中了，所以你感受不到宁静，你也得不到归宿，静下心来吧，看看这眼前的一切。”上杉越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哲学家，难道找到自己的孩子真的能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多？从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变成一位堪称父亲楷模的豪杰？即使自己的年龄给儿子当爷爷都还能有结余。昂热有些愕然。
“不要说这种像是超脱了的话，我甚至怀疑你现在马上就会死过去，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昂热站起身，拍了拍这位多愁善感的老朋友的肩膀。
“你见过我的体检报告，知道我的身体是什么情况。”上杉越目不转睛，昂热的脸庞并不能耽误他的朝圣之旅，他要从高处好好看看这片养育了他的孩子的土地。
“是啊，当时你逃避的样子可真像是个彻彻底底的法国人，可是现在，你却装的像个英雄，要守护这片土地了？我该说你是良心发现了，还是要为自己的罪孽所忏悔？”昂热干脆也转身，和上杉越一样对着窗外的城市。

“曾经我在他们为我修筑的宫殿里，有着成群的妻子，她们每一个人都那么优秀，都那么地善良，而我却把她们当成了我的所有物，我的工具，我可以任意处置的玩具。我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感到后悔，唯独对这片土地不会。昂热，你会因为自己逃避诅咒而感到悔恨吗？人都有七宗天生的罪责，我因暴怒而杀死那些女孩儿，因此我有罪，但七宗罪中，并没有逃避命运这一条，我也不会为自己对这个家族所做的一切而向他们道歉。”上杉越说的坦坦荡荡，他已经变回了那个无所畏惧的任性皇帝。眼界之处皆是他的疆土，只要他想，暗流涌动之处就会有无数战士替他取来仇敌的首级。
“可是你现在坐回了自己的王位上，又是为了什么？拉面师傅当久了，想要再听听群臣的恭维，享受他们的膜拜？”昂热挖苦说，他和上杉越的关系没有好到两人说话都和和气气，两个人的对话更像是宿敌，当然不会有“哦，亲爱的瓦西里同志”这样的苏维埃式台词，宿敌之间，即使相互欣赏，也不过是在话语中藏着刀剑，在对方的葬礼上献上鲜花。
昂热现在被这个老混蛋的气度给震惊了，两个曾经相互厮杀的恶鬼，一个复仇鬼，一个老混蛋，另一个却说自己要上天堂了。
昂热并没有两个儿子来拯救他的内心，朝着地狱前进的复仇之路上，那些能拉住他的人都已经为了人类上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