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的孤独小江湖(2)

回了屋子，关上小窗，在那个有了不少年头的铜盆里呈上了点清水，一块卷了毛的毛巾，用了不少年了。王老太只着了一身小衣，轻柔的擦拭，这是和他学的，每天清早起后，师傅总会把功夫练上几个来回，一身汗在清早的好看的光，王老太现在还记得，她那时总用铜盆给师傅端好一盆清水，一块毛巾，贴心的落下破旧小屋的木窗，然后退出小屋，守在灶台旁看着火，到今天，梦里师傅的影子虽已开始模糊，但是这个习惯，王老太从来没有落下过。
她想极了师傅与她离别时的那个早上。
师傅擦拭完身子，却没有着平常的便衣，而是系上了一把不常用的剑，说了声：“出去一下，记得给我留一碗热粥，你的粥熬得是最好的 ，不喝粥就出去真是不习惯呢。”师傅没多说，留下来一个硬朗的背影，在清早最好看的阳光下。她便乖巧的守着火，为了一碗随时可以喝的热粥，为了他随口的一句话。
可是，王老太一遍一遍的加热，直到把粥熬烂了，一遍一遍的遥望门口，直到朝阳被夕阳替换，门口还是没有出现那个要了一碗热粥是人。她翻遍了小屋，什么都没带走，甚至平常都不忍心让王老太擦拭的贴身宝剑，这时那鲨鱼皮鞘静静的躺在了剑架上，全然没有主人离去的悲伤。她不敢出这扇大门，她怕极了师傅回来时却寻不见她的担忧。她又回到了灶台旁，续了点火，抱着把柄剑，靠着被熏黑的墙壁，缓缓的睡了过去，火光下那稚嫩的脸上，满是泪痕。

她天真的以为梦里师傅会回来，可惜没有，梦里全然是黑暗，极远处的小光点，像身前的火苗般摇曳，她知道，再过会儿，火就灭了。
之后的一个月，日头照常升起落下，她却再没有离开过灶台，小屋里只备好了一周的米，她每天照常的熬了两个人的粥，照常喝完自己的那一份，然后一边等着师傅回来，一边把那锅粥熬到稀烂。
就这样靠着灶头的一个月后，人们才发现了晕倒在灶台旁的王老太。这之后，王老太开始有师傅习惯，她让自己活得像师傅一样，爱安静，不爱喧闹，爱早晨晨练后的一碗热粥。
粥香飘扬，王老太推开了小窗，这时粥刚刚好，她打开锅盖，粥香四溢，是一锅好粥，她暗自赞许自己的手艺，盛了一碗粥，默默的低头喝着这碗刚刚好的粥。
王老太盛过粥，锅里还留下了一个人的粥。
不多不少，刚刚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