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改天(4)

“那我们怎么办？”
伊依沉默了一会儿。她指了队员中年纪最小的那一个，教他去上峰申报军情。待那人离去后叹了口气，面对队员们说：“现在短烛城只有我们了。”
队员们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伊依见状，心有不忍：“如果你们不愿意冒险，可以留下；不怕死的，到营地门口集合。”
她只身向马厩走去，唤来马僮牵出自己的爱马。她看着和自己一起生活了三年的马，抚摸着它杂色的皮毛；想到它可能活不过今晚，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愧疚。
伊依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整理好自己的衣襟驾马向营口走去。
伊依本以为她算是行动迅速的，没想到自己却是最后一个到门口的队员。当她抵达营口的时候，下属们静静立在空地上，等待她进一步指令。
突然，伊依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酸。她不想让队员们看到自己的眼泪，便伸手去遮，却摸到一手雨水。
伊依惊讶地抬头，看见雨正淅淅沥沥地从黑色的天空倾泄下来。她内心突然涌起一阵怯懦：今天这么大的雨，不如改天再行动吧？

正当伊依犹豫时，一双温热的手拍了拍她悬挂在马肚子边的大腿。她低头看着那位队员，队员也直视着她的眼睛。伊依羞愧地发现，那位比自己还要年轻、当兵前不过只是农民的队员眼中没有一丝恐惧，他的眼睛里只有对队长的信心和无法被这大雨所浇灭的勇气。
“队长，我们出发吧。”
伊依点点头。她深吸一口气，将长矛向空中一点：“同志们，跟我上！”
队员们用干戈敲打地面回应队长，整齐的金铁声盖过了暴雨的噪音。小队向着未知怪物的巢穴、向着黑夜、向着没有未来的未来昂首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