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网 第一章(2)

我仍旧清晰的记得那天下着小雨，初秋的雨比盛夏时的雨冷了很多。我开车来到一个叫做八里屯的小镇，随后沿着一条绵长的土制山路走了约莫有两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那是一幢伫立在路边的三层白色小楼，小楼的前后用红砖墙围了一个院子，小楼正处在院子的正中央。在院子里，除了这幢小楼外只有几个低矮的仓库和一块长满荒草的菜园以及两三颗枯死的树木。
院子生锈的大铁门旁挂着一个木制的竖扁，白底黑字的斑驳漆面上依稀能够认出：八里沟木材检查站的字样。
我敲了敲院门，过了好一会才有出门的声音和时断时续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他打开栓子后，我才透过微微敞开的门缝看到前来给我开门的人的样子。
那是一个又黑又瘦的老头，他形如枯槁，微微弯着腰，一身发白的破旧蓝色工装如同是口袋般套在他的身上。他用那双好似蒙着眼翳的眼睛警惕的盯着我，我不由得怀疑他究竟能否看的真切。
不过很快，他似乎是确认了我的身份，颤颤巍巍的把铁门的缝隙开大了一些对我说道：“进来吧。”他的声音就好像是两块石头紧贴在一起缓慢缓慢摩擦所发出的声音一般，令人略微有些不安。

我在老头的指引下随他来到了三层小楼的收发室，这是位于楼门口的一间屋子，整间屋子不过十平米左右。一个单人床，一个小火炉，一套桌椅以及一个书柜就是屋子里的全部家当。
进了屋子，老头指指椅子示意我坐下，随后便坐在床边，摸出一杆旱烟来叼在嘴里，划着了火柴，吧嗒吧嗒地抽起烟来。而我就只好呆坐在椅子上看他抽烟。
过了约莫三四分钟，他放下了烟枪，用浑浊的眼细细的打量了我一番，念叨着：“还真挺像。”
“我？像谁？像他嘛？”
“咳咳，是有点儿像，你是来搝东西的吧。”
“对。”
“走吧，我带你去。”
经过了一番简短的交谈，他便带着我离开了收发室，向着二楼走去。
楼内是那种上世纪的装修风格，白色的墙壁下面刷一圈蓝色，地面是老式的水磨石，配合上军绿色的木门，让人感觉像是穿越回了过去。
楼内的灯光有些昏暗，再加上铝合金窗的玻璃因为太久没人清洁沾满了污渍，导致楼内光照并不算太好。
爬上二楼，走过一段狭长的走廊，在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门外，老头示意我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