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篇科幻小说】冷湖六重奏（下）(3)

“微小？有多小？”
“人类的脑神经细胞，在他们眼中居然是巨大的荆棘，显然，他们比细胞更小。”张教授说，“这是个很简单的估算。神经元细胞的尺寸约为几微米，据此估算，他们的尺寸应该在纳米量级。徐工，如果你对芯片稍有了解，就知道5纳米制程的芯片就要面对明显的量子效应。但这个尺度下只会发生量子隧穿效应，观察者效应还不够显著，还达不到不建立相干就无法维持自我的程度。所以，他们的身体还要更小。”
“更小？我记得，原子的直径只有0.1纳米……”
“是的。”张教授郑重地点点头，“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微小，那么它们不可能由分子组成，不可能由原子组成，甚至都不可能由质子、中子这样的基本粒子组成。我们赖以维生的能源——葡萄糖与三羧酸循环——是分子级别的生化反应。但他们维生的能源，我根本无法想象，那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物理学的前沿……”

“难道是核反应？”
“不，如果尺度相似律正确的话，他们体内生化反应的尺度，已经小于夸克禁闭效应的作用程。”张教授皱起眉头，“我研究了一辈子量子色动力学，但那是什么反应，我根本无法想象。”
“我觉得这挺合理的！如果他们身体很小，那巨岩世界的场景就能解释了！”老胡一拍脑袋，说，“那些像高山一样的巨石，其实就是我手里的这个小石块！”
“不，还不对……”张教授说，“整个巨岩世界，才是你手里的小石块。那些高山只不过是粘附在石头表面的砂砾而已。”
“那浮空碎石之海……”
“空气分子。”张教授说，“我们听到的鼓声——空气分子的群体波动——其实就是浮空碎石海的波纹。”
老胡、徐工和我面面相觑，愣了很长时间，才发出惊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