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篇科幻小说】闪耀（上)(14)

“你说吧。”
“嗯，我对她说，‘没错，他是天才——但天才是什么？’祁老弟，你知道天才是什么吗？’”霍长浩说，“你有没有想过，让你成为天才的东西，难道是什么崇高的理想？伟大的抱负？都不是！成就天才的东西是绝境，是苦难，是扭曲到不得解脱的心灵......越是扭曲，就越想用一种特别的方式证明自己；越是残缺，就越想用闪光的衣裳遮盖自己。你的心里没有爱，只有一滩为理想搏斗流下的血，这滩血映出来，便成了世人眼中天才的鲜艳腮红……”
祁风扬慢慢晃着杯中的酒，一言不发。
“祁老弟，诗宁是爱你的，让你们分道扬镳的正是你们俩的天才。它放出的光芒就像豪猪的尖刺，让你们没法在一起拥抱……你们都是心里有一滩血的人。这一点，你很清楚。”
“嗯，霍长浩，你是个明白人……可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难道你，你就和她白头偕老了不成？”
“哈哈，你说得对。我们都没法抓住她，让她从我们的手心飞走，还飞得那么高那么远，来，为了孙诗宁，干了这杯！”

祁风扬咕咚咕咚地把酒喝完，苦涩在嘴里慢慢化开，一切都开始绕他旋转起来。
“后来呢？”他大着舌头问，“后来她怎样了？”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她离家出走，继续追寻她的梦。两年之后我才得知她报名参加了‘波塞冬’任务。”
祁风扬默默盯着空杯子，叹道：“或许……这才是她想要的归宿吧。”
“那你呢？后来你是怎么过来的？”霍长浩问。
“不就那样呗。”
“详细讲讲吧，关于北辰计划，还有你后来的生活。”
“好吧。”祁风扬苦笑一下，“既然你想听苦情故事，我就讲给你听吧。”
3 不拆【十年前，北京东城看守所】
“祁先生，我来找你谈的是大事。”探视间里，祁风扬的律师对他说，“检方已经提起公诉了。你的胜算不大，知道吗？”
“我知道。”祁风扬说，“时间紧，快说正事吧。”
“今天要过一遍你的述辞。”律师说，“就从许麟珲院士的死开始吧。10月28日下午一点后，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