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人长久》5（《哑巴新娘》续文）(2)

眼看着静云忍受巨大的痛苦却又帮不上忙，少朴心里内疚极了，全然没了平日的沉着冷静，一边不断地催小红去门口看看人来了没，一边焦急的问母亲：“妈，静云疼的这么厉害，怎么是好？”“静云这是头胎，是要难一点。别担心，啊。”老夫人嘴上虽然说着安慰的话，可从她坐立不安的神情上看，她心里其实也早已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原来，由于连日的大雨，道路变得泥泞湿滑，周福坐的马车不小心失了前蹄，把人给摔了，周福的脚也崴了，一时又找不到车，所以耽搁了。 
产婆赶到的时候，静云早已疼的脸上浸满了汗珠，神智也开始有些迷糊了，她虽极力忍着，可剧烈的疼痛仍使她控制不住的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呻吟声。那声音虽小，却象一把锋利的小刀剜着众人的心。产婆让大家都出去，只留下小红帮忙。眼见少朴要走，已被阵痛折磨得有些迷糊的静云忍不住紧紧拽住丈夫的手，轻呼：“不要走，少朴，不要。”少朴回身，轻抚妻子被汗水浸湿的脸庞说：“别怕，静云，我不走，我一定陪着你，我会一辈子陪着你的。”静云似乎放心了，轻轻松开了丈夫的手。产婆洗了手，走到床前一看，只见静云面色纸白，满头大汗，紧咬牙关，只从鼻里哼出一声声一阵阵的催生气，她揭开被子，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原来是一胎逆产。她忙抖擞精神，凭她多年所见所闻，使出浑身解数，竭力帮助和照顾着正在拼命挣扎的产妇。好多番眼见静云已经昏厥过去，产婆亦已绝望地停下手来，眼里噙满了悲悯的眼泪，忽又见她在一阵抽搐中醒了过来，又开始了摧肝裂肺般的挣扎。

夜色渐渐的降临了，院子里的灯次第亮起来，仆人们紧张而忙碌的走来走去，已经折腾了一天的静云已经没有了一丝的力气，一阵阵的剧痛几乎让她背过气去，可孩子就是生不下来，产婆在她周围焦急的走来走去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也是头一次遇见这么痛苦的产妇对静云来说，这一夜好像永远都过不完。她虚弱的身体再也禁不住这般痛苦的折磨，她已经失去了任何挣扎的力气，突然又到来的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又一次昏了过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又被那疼痛从昏迷中揪醒，然后又抛人另外一个更深的痛苦的深渊中，她实在控制不住了，忍不住爆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那叫声让整个宅院都颤抖起来，也给外面守候着的人们带来极度的紧张和恐惧，痛苦像狂风一般席卷着每个人的心。时间缓慢的流过去。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凌迟著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痛。痛楚已经弄不清是从什么地方开始，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才能终止？
痛的感觉，把所有其他的感觉都淹没了。全身四肢百骸，几乎无处不痛，连头发指甲都在痛。她咬著牙，竭力忍耐着、控制着不叫出声来，可是，汗与泪齐下，呼吸都几乎要停止了……她心里有个朦朦胧胧的意识，她要死了，她要死了……如果死去可以结束这种撕裂般的，无休无止的痛，她宁可死去，这样想著，她又晕厥了过去，所有的意识和思想都飘往了天空，她的身子似乎腾空而去，痛楚也跟著消失。“死亡的滋味真好！”她朦胧的想著，可是少朴，少朴怎么办？不，不行，不能死，自己答应少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