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汝于成】2(7)

小头头打了个眼色，马仔一拥而上，仿佛谁先拔出他那只右手，谁下个星期的红白游戏机就有着落了。
几个人滚成一团……少年的左手已经摸上了内衣兜，里面那把小弹簧匕首把手都割破。
“放开他！”
蓦然，他仿佛落入了一朵柔软的云，一丝夕阳从缝隙中照进来，穿透她娇小的背影，乌黑的小马尾泛着褐红色的光晕。
小姑娘跪在他身前，挡住他，“我再讲一遍，离陆成远一点，不然我报警了！”
哄笑。
“一个野种，一个怪胎，有啥子资格跟我耍浑？”有人砸场子，小头头很是不爽，比划着刀尖，指着两个，十岁出头的人。
冰雹一样密集的拳头砸下来，两个孤独的心抱在一起，躲避着不幸，少年却感到有一只手在疯狂地拉扯着他，往通道外面走。
通道口的阳光越来越亮，行人越来越清晰，他们跳出去，扑进巷子口的杂草丛。
再抬起头，通道口仿佛隔了一道看不见的门。
满口脏话的小混混就在黑漆漆的通道里头骂，却没人再挥舞着小刀，朝他们气势汹汹地逼近。

女孩从草堆里爬起来，头发乱七八糟地披散着，狗啃似的有长有短，粘了一身的带勾小刺果，看见他没事，顾不上清理自己，忙去摘他头上的刺果和草屑，眼泪哗哗地掉着。
少年垂首，轻托着她的下巴，用拇指去摩挲她脸颊上的泪和撞破的伤疤。
情绪上涌，他丢掉手里的匕首，伸出双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下一瞬间，突如其来的风将这片云吹得又高又远、无影无踪……
他拼命喘着气，身体挣扎着要醒，精神却无力冲破梦境。
撞开所有拉住他的人，他微启了启唇，想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