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红木桌子》(3)

“那你得接住我。”
只听扑通一声，周九良落地的一瞬间，孟鹤堂双手正好抱住了他。
可是冰糖葫芦就顺手掉在了地上，“完了，不能吃了。”
周九良心心念念的糖葫芦就这样没了，便放声大哭。
“哭啥，哥再给你买一个。”
“都是因为我，哥买的糖葫芦才没了。”
孟鹤堂揉着他肉肉的脸，“哥没拿稳，不是你的错，别哭了啊。”
此时戏台的音乐开始奏响，前台也十分热闹。“走吧，去看三打白骨精。”孟鹤堂拉着他的手。
周九良的视线还留在地上那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好。”
等到孟鹤堂十岁左右的时候放弃了上学，他把所有精力放在学戏上，父亲得了病也撑不了多久，靠着周九良父亲给的工作支撑到现在。他只求父亲能活着。
“大爷，我来你戏院唱戏好吗。”

到了民国中期，两人都成长了许多。孟鹤堂带上了圆框眼睛，手里经常拿着一壶茶，没有什么好茶叶，随便放点干菊花，润润嗓子罢了。
因为家里需要自己多看着，也就不经常来戏院唱戏了。
“九良要好好上学，哥去给你买糖葫芦吃。”
孟鹤堂捏了捏他的耳朵，看向戏院里没有人坐的位子。
他叹了口气，望向周九良父亲也只是笑了笑。“大爷来了。”
那个时候的周九良并不知道孟鹤堂为什么叹气，也不知道这戏院突然之间就没人了人流。
没过几天孟鹤堂父亲就因为咳疾去世了。孟鹤堂坐在戏院门口，等着他抱着算盘来打自己的时候，眼泪就一颗一颗掉了下来。
戏院里只有周九良在后台休息，安静的很。他拿着算盘用力砸向桌子，上面的算珠一颗一颗的滚落，发出的动静实在是让人听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