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阶试炼】项籍之死(3)

甘老师是错的。脱出梦境的一刻，他便告诉自己。他至今都无法认同，在大敌当前时，应当知难而退的道理。
——他从没输过。他从来不给自己退路，所以，从没输过。
“将军，您醒了？”清朗的男声从帐帘处传来，项籍似乎很久没有在队里听到如此洁净的嗓音了。他终于想起，他本应在这里端坐，等待前线哨兵归来的。至此，他只好沉住气，冷咳一声。
于是来人便继续道：“军中设了宴席，为黄昏的战役打气。”
项籍整理好衣着，大步跨过去。站在那军士面前时，对方似乎下意识退了半步。
“你叫什么？”尽管还未完全清醒，将军的声音依然浑厚。

“小生姓韩，”军士躬身道：“一介贫农，不敢报出全名。”
将军微微点头，眸子低下时，恰迎上这青年人的目光。一时间，他竟被这双目惊异——若是寻常侍卫，他们的眼神中多有敬畏和羡嫉，可这个“贫农”不一样……
他在同情，对眼前的高大男人流露悲悯。
当然，项将军只是觉得新奇而陌生。他没有多想，自然地从军士手中接过自己的家传长戟，踏出帐去，不向后看一眼。
他望着远处的火光与人影，笃定向前，走了几步，爆燃声、吵闹声与鼓乐声便一同入耳，这个清晨，黑水河畔好不热闹。
将军铿锵的脚步很快传入喧闹的人群，那些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士兵们自觉排出阵列，面向项籍，迅速合拢的脚跟振出整齐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