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6)
像是破茧的蝶,终于从黑暗中解脱得以触碰传说中的光明,我终于从拖沓凶险的梦境中全身而退,胸前的小说已经被汗湿的手指揉捏得破皱。
坐在床边的杜梓聪担心地询问:“做噩梦了?”见我没有回答,又准备伸手帮我擦拭额头的冷汗,却被我嫌弃地举手挥开。
我大口喘着粗气,犹自惊魂未定,耳畔中回响的依旧是梦中男生绝望的呐喊:“去找景亮!一定要给我报仇!”
预约
也许我是真相信了梦中的那个提醒,从而不免对杜梓聪多了几成戒备,以至于我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熟络亲昵的和他整日厮混在一起了。杜梓聪或许也从我的日渐冷淡中体悟出了什么,但他不动声色的依然待我如往日般,并不甚理会我的刻意疏远。我只把这理解为做贼心虚的宽容。
下周就是院学生会主席竞选的日子,而同为副主席的杜梓聪和我,无疑成了最为首推的备选。其实我们二人的成绩相差无几,于师生间的口碑也皆不错,唯独相差的就是同现任主席的感情深浅。毕竟,杜梓聪比我多出一个“老乡”的温情身份,以至于他们的私交总比我更为亲密一些。
我忍不住腹诽:这么多老乡聚在一起都快能成立一个学院了,这是特地跑来外省的大学上演兄弟情深吗?我揉着脚脖子,庆幸着自己的伤势不大,如果再严重一点的话,可就真要错过下周的竞选了。
我拿着手机摆弄了半天,终于还是给主席师哥拨了电话。
主席师哥到达约定的餐馆时,我已忐忑地等了二十多分钟。
“梓聪呢?”他开门见山地问。
“我们同学有点事情找他,梓聪说忙完了就过来。”我随意编了个谎话。自然是不能把约他出来吃饭的事情告诉杜梓聪,所以不论过多久他都不会来。
主席也没多问,坐下来开始翻看菜单。其实我们三人之前没事的时候总是一起出来吃饭,所以就算今天少了杜梓聪,也不会显出什么尴尬和不妥。
师哥是爱喝酒的类型,再加上我殷勤劝酒的意图,当我们从餐馆出来的时候,他走起路来已经有了明显的摇晃。
我搀住师哥,正打算穿过车流湍急的十字路口,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随口问了一句:“师哥啊,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