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失控】（117）永远甘心(2)

杨九郎的眼圈还是红的，声音却已经平稳了，他笑了笑：“他……”
声音哽在喉头，杨九郎张着嘴努力了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泪顺着眼尾流了满脸，他直愣愣的站着，终于拼了命的咳了一声试图挽回自己在郭德纲面前的失态。
大抵他自己也没搞懂为什么已经平静的心绪在忆起郭德纲那句话的一瞬间便无法阻挡的委屈起来，那是自己在张云雷面前保持理智的理由，是自己哪怕拼死渴望也要拼死克制的源头。
他还要登台呢，张云雷吃了常人难忍的苦撑到现在，不是为了和他杨九郎成双成对的，是为了登台，是为了相声。
是为了去面对台下的世俗。
一旦登台，没人眼瞎的瞧不出俩人之间的不对劲，何况瞒着终究不可能是长久之计，杨九郎从郭德纲身上看到过世态能炎凉成什么样子，郭德纲坚强至此，仍旧被世俗伤成这个样子。
在拼了命的养德云社的那几年，在头九入室的那段时间，在所有关于他睚眦必报的杜撰中，在一年一年看着这个偶像变成慈祥无奈的日子里。
杨九郎看得到世俗，瞧得见人心，一个如此年轻的传统世家传统行业的男人，做如此荒唐的决定，要面对怎样的舆论，要承受何等的艰难，谁也无法想象。
他是第一例，他自己有勇气，可谁舍得让他面对？

杨九郎仰头，万般心绪堵在心口，他在这件事上从来都是不甘心的，不然也不会在张云雷面前那般告白，可是啊……
“他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杨九郎的声音哑着，很低，唇角勾了笑，可眼尾还挂着泪。
“太年轻了……”杨九郎说着低下头去，苦笑一声，不甘心的继续说服了自己一句。
“太年轻了……”
他还有大好的前途在那里，还有漫长的生命要走，还有那么长那么久的时间要在俗世渡过呢。
杨九郎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因为自己，便让他在往后的漫漫时光中，担着所有俗世的骂名呢？
怎么忍心让他因为自己，而自毁前途呢？
郭德纲接了他手里的杯子，热水壶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郭德纲倒了水，声音淡淡的：“你当真甘心？”
杨九郎整个人靠在墙上，头低着，看不清神色，郭德纲只听得他低哑的声音，带着哽咽。
“我不会是他的弱点，永远不会。”
放在台面上的水杯被杨九郎拿走，郭德纲听他清了清嗓子，面上重新勾了笑，眼尾却还是悲伤的。
“所以我永远甘心。”
————
QQ群在主页置顶，微信群请私聊or先进QQ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