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点 Ⅳ(2)

“该死的！”他嚷道。
没错，让他破口大叫的是巨大的挫败感，因为他输了这场战斗。
而且是又一次。
小德里克扯下护目镜，坐了起来。一只手伸过来帮他，他抓住那只手，重新站起来，并把枪又放回了枪套。枪里装的是空包弹，而且他的身上穿着软质防弹衣，他没有受伤。
“袭击者”摘下自己的护目镜，然后从地上捡起橡皮刀。“小伙子，不好意思把你抓伤了。”那个人说，虽然有粗重的呼吸声掩盖，但他的苏格兰口音还是很明显。
小德里克对此不加留意。“我还是太慢了！”他骂自己，近身搏斗让他的肾上腺素分泌旺盛，其中还掺杂了沮丧心情。
但是那个苏格兰人却很平静，就好像是喂过鸽子后刚刚站起来一样，和他的美国学生形成了鲜明对比。“别担心，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回来后我会告诉你错在哪里。”
小德里克摇摇头。“现在就告诉我。”他很生自己的气，脖子上的抓伤和全身上下的擦伤反而是他最不在乎的事。
约翰·麦克塔维什擦掉眉毛上一层泛光的细密汗珠，点了点头。“好吧。首先，你要排除假设心理。你的条件反射无懈可击，就是你所谓的‘太慢了’的那些反射性动作。你的行动速度挺快，确切地说是非常快。你能够做到身心一体，而且你的灵巧度、敏捷度和熟练度都相当不错。但是小伙子，问题在于你的思维速度。你迟疑不定，犹豫不决。在需要全速行动的时候，你却在想着下一个动作到底该怎么做。你的思维暴露出了蛛丝马迹。”

小德里克不断点头，汗水从脸上滴下。他说：“你能给我举个例子吗？”
“可以。比如说最后这一段，你的身体语言出卖了你，在打斗过程中你的手伸向腰部。虽然你的枪在腰带里和T恤下藏得很好，但是你想把它拔出来，然后又改变了主意，这就暴露出它的存在。如果你的袭击者不知道你有枪，他就会干脆让自己倒在地上，然后再爬起来。但是你的动作‘告诉’了我你有枪，所以当我开始向后倒的时候，我知道要拉你一起倒下，这样你就不会有拔枪的空间。明白了吗？”
小德里克叹了口气。他真的听明白了——尽管麦克塔维什确实知道他的T恤下面有枪，因为那是练习前他亲手递给他的。不过他承认，一个洞察力非凡的敌人很可能看出自己想要拿到藏在胯上的武器。
麦克塔维什曾经先后在英国陆军第16空中突击旅和第22特别空勤团服役，是近身白刃战和其他残酷技能的专家。“街头”的主管拉兹洛·科维特把他雇来训练小德里克的格斗技能。 六年前小德里克选择报名加入美国陆军，但他曾经在75游骑兵团服役多年的父亲以他国会议员的影响力把小德里克调入了第95民政旅，服役期间他从未参与到战地工作中。离开军队后，他便被“街头”招募做情报分析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