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点 Ⅲ(4)

“在路上了。”
他一边等着爱德华，一边逛到一个卖吊灯的店前，一脸欣赏地端详着一个玻璃灯具。大大的水晶装饰投射出咖啡馆前方的场景，这样万一目标离开，他也完全能看到。可是不但没有人离开，而且他还看到另外三个人从相反的方向走进了咖啡馆。这一小伙人中领头那个的样子让王停住了目光。他找机会从入口处经过了一下，像在找朋友一样朝里面看了一眼。
在咖啡馆的最里面，目标和他的手下们靠墙坐在一张桌子旁边，邻桌就是新来的三个人。
“有意思。”王在心里对自己说，同时溜达到距离咖啡馆入口几米远的位置。
过了一会儿，爱德华出现在小巷的路上，当两个人都在另一个小摊棚的商品里挑挑拣拣时，他和王并肩站到了一起。王向前倾着身子，越过一张桌子从一摞牛仔裤中抻出其中一条来，假装要仔细看看。他小声对搭档说：“那小子跟人秘密会面接头，不知道要谈什么东西。”
爱德华没有回应，只是转身走到摊位前面一个廉价的服装模特旁边，假装看它穿着的一件女式背心的价签。他一边这样做，一边越过真人大小的塑料模型，看向对面的咖啡馆。王紧挨着从他身后走过，小声说：“我们等了好几天，就是为了等这个时刻。”

“是的。我们在对面的餐馆里找个位子，也许能拍到这些跳梁小丑的照片。如果有了这些，也许'街头'那些电脑天才能辨认出这些人的身份。”
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面对咖啡馆的一个露天餐馆，坐在了遮阳伞下的阴影里。一个身穿黑色罩袍的女服务员走到他们这张桌子前。大大出乎王意料的是，爱德华带头点了东西。“两杯土耳其咖啡，加糖。”他用普什图语说，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然后示意了一下王和自己。 那个女人点了点头，走开了。
“我需要知道你刚才给我们点了什么吗？”
“两杯土耳其咖啡，加糖。”
王耸耸肩，用了很长时间慢慢转动着脖子。“你知道，我还没习惯喝咖啡。”
咖啡来了，他们小口喝着。两个人都没有注视着目标人物。如果他的保镖还算优秀，就会仔细揣摩小巷对面坐着的这两个人，但那种警惕性也许只是在最初的几分钟里保持着。如果他们足够谨慎，能做到完全无视他们，那么保镖就会心满意足地认为，那两个人只是游客而已，正在坐等他们在市场里买毯子的妻子，没什么好担心的。
过去这几天里，他们只在夜间出行，而且还只能是轮流出去。其余的时间他们都窝在一个单间的小公寓里，对面是目标在高档社区租用的一处四面围墙的豪华住宅。那么多个漫长的日日夜夜，他们不断通过望远镜监视着目标人物，给每一位到访者拍照，其间还吃了不计其数的米饭和羊肉，连王这个中国人都难对这两样食物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