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点 Ⅱ(2)

斯特罗戈夫平举着手枪向牲口棚的前面移动。他知道直升机的声音还要在山谷里回荡一会儿，俄罗斯人才会真的来到他们上空。过去二十年里他一直在躲避俄罗斯的直升机，所以对它们的威力了如指掌。
半分钟后，第一辆皮卡开到了牲口棚前。外面的一个卫兵打开乘客位置的车门，然后跳上后面的车斗。斯特罗戈夫刚刚迈出两步，附近就响起了轻武器开火的声音。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的人在黑暗中盲目开枪，但马上他通过枪声辨认出那不是卫队用的BORZ或AK-47，也不像民兵的Vepr猎枪。
斯特罗戈夫蹲下身子继续向前跑，但更多的枪声响起，撕扯着皮卡的金属和玻璃。他发现由此向山上大概二十五米的位置有一个锡皮窝棚，它旁边的马路上有个枪口闪着火光。站在皮卡车斗里的那个人还击了一枪，然后从侧边翻身下车，就势滚到马路中间的泥沟里。炮火还在继续，在他转回身的工夫，铜弹打在牲口棚石墙上飞起的碎屑喷了他满头满脸。他蹲下来，冲到卫队中间，把他们推回到牲口棚里。

他和另外两个人在漆黑的牲口棚里奔跑，他们推开拴在西边墙上的两头毛驴，打算取道一扇大窗户，但一声炸响让他们停住了脚步。斯特罗戈夫从他手下的身边跑开，来到石墙边，通过一个宽大的裂缝向外看去——就是从这个裂缝刮进来的过堂风折磨了他一整个晚上。山谷上方，有两架悬停的武装直升机已经就位。它们的轮廓简直在漆黑的夜空里模糊不清，直到又一轮火箭弹齐射，才照亮了那两个金属怪兽的样子。数道火焰争先恐后地冲向村子，向西一百米处的一座房子被这几次地动山摇的爆炸震得摇摇欲坠。
“俄国佬的直升机到了！”他对屋里的人喊。
“后门！”他的一个手下边跑边喊道，于是斯特罗戈夫跟了上去，不过他马上想到自己的这个位置应该会被包围。现在的事实明摆着，俄罗斯人大费周章来突袭这个地方，不可能单单忘记切断他的后路。然而他别无选择：下一轮齐射的火箭弹会炸掉这个牲口棚，让他和他的手下在粉身碎骨之前，连带几个混蛋殉葬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