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flood on the floor(14)

两人落到了地面上。
黑色小鱼这时才感觉到钻心的痛感。
她试图呻吟，表达出自己的痛苦，但是她的声带也很无力，用尽全力也只是发出了几个支离破碎的音节。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自己马上要死了。
她颤抖了许久，转动干涩的眼球看向不远处瘫坐在地上的白色身影。
视线如同帧率极低的摄像头般无法聚焦，但她能看到那个身影在晃动。
那个身影伸出一只手，一步一步抓住不知哪里来的冒着银光的东西，然后一步一步站起来，一步一步离开她的视线。
那首歌里唱道——
“我将引领你走向无限光明，也将抹去你的美好、坦率与正义。”
小鱼跌跌撞撞走向那人，手中的尖刀已经急不可待地开始挥舞。

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因为过程比她想象中快了无数倍，无数倍。
但那过程也在她的大脑跟上倍速后慢了下来，像是又被调慢，无限调慢。
尖刀划过骨肉的感觉，很清楚、很清楚。
有点黏黏的，有点扎不进去，有点费力。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刀划过骨头、皮肉、脏器和血管的感觉的区别。
但是鲜血流出的景象很快把这种细致得恐怖的感受淹没。
他的脊背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暗红色的液体泉水般涌出。
她抱着他，把他放在家里的飘窗上。
看起来就好像他沐浴着阳光，坐在飘窗上小憩一样。
她拿来最讨厌的童话书，念给他听。她很喜欢这本书。
她做饭喂给他吃。她把叉子塞进他的手里，指着自己的嘴，想让他喂她。但是他最终也没那么做。不过她一点也不难过，因为他说他明天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