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 第二卷：春未至VI·病树前头万木春【高阶试炼】(19)

“非也非也，人老而弥坚，生病乃身体的更新换代，最后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现在想想，自己很多方面的谜之乐观，估摸着就是为当年这些极度乐天的老爷子们所影响吧，“怎么样，小信这性格，是铁了心想要重于泰山对吧。”
“不，我只想轻于鸿毛。”当时的我却是摇了摇头否认道。
“哇，出乎老夫意料之外的答案呢！为什么呢？”
“泰山太重，即使一死也只能留在原地无法动弹，但是我想随风飘向远方。”
“这样岂不身世浮沉雨打萍？”
“有了风雨浮沉，才是人生百味吧。而且，生命若如泰山之重，我怕是扛不起来啊。”我笑道。
高二最后的6月——
“人会老去，而后消逝，这是无法规避的循环。即便是爷爷，不也是不胜岁月，现在还不是躺在病床上下不来了吗？”病房里，许文冷冷道，“跑步啊，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呢？”

“喂！”我怒吼道，“你这是人说的话吗？”
“说好看我成家立业的呢！现在还不是整天对着这扇朝东的窗户发老年痴呆！”许文一拳重重地砸向房门，巨大的动静甚至惊动了好几个护士，然而他却粗鲁地把她们推向一边摔门而去。
“喂！你特么滚回来——！”
“小信子！”许老爷子却淡定地躺在病床上，他微笑着叫住了我。
“老爷子？” 
“帮我再跟我家那小文子带个话吧。”老头子没有一丝怪罪许文的意思，他似乎早已忘记，发火是什么样子了——至少我从来没看见过他怒发冲冠的模样，即便被许文这般呵责，也依旧笑容依旧。
“嗯。”我无法对善意的笑容做出过激的举动。
“小文子可是提了个好问题呢！爷爷我为什么停了下来。”一张被岁月风化的笑脸，躺平在床上的老头子，双眼依旧炯炯有神，却又带着些许的苍凉，“小信子你知道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