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 第二卷：春未至VI·病树前头万木春【高阶试炼】(18)

高中伊始，一次晨练时猝不及防的摔倒，却彻底成了老人家衰老的起点。
三人一起晨跑的九年，眨眼就变成了回忆。
后来同样的晨跑路，只剩下了我和许文，再未三人行过。
老与少的区别便是只要受的不是致命伤，年轻人，再大的伤，悉心调养后都有可能康复；而对上了年纪的老人而言，再小的伤，稍不注意都会变成终身的顽疾。
许老爷子这一伤后，再无法从病床上下来了。
高一高二整整两年，我没少看望过老人家，虽然一直说着“早日康复，正好好生休养”的客套话，“老夫我上了年纪咯，这大概就是天意呐，老夫也差不多该停下来咯。”每一次都会被这样回复——面带我丝毫都看不透的微笑。
许老爷子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脱发、皱纹增多、肌肉绮丽的皮肤变得瘦削又皱巴巴、手上更是只剩下了一层老皮。

“毕竟生老病死是自然过程，没有办法呐！”许文强笑道，“至少，我们还一直都有在坚持晨跑不是吗？这样便是老人家的慰藉了，对吗？”
“嗯。”我打气道，“坚持下去，跑到老爷子痊愈的那一天，而后继续三人行吧。”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呢。。。”许文却无奈地摇了摇头，“即便是爷爷，也躲不掉这个轮回呐。”
生老病死。。。
“生老病死，人必须经历的事情呢。”想起了小学时候那个守着门卫室的老头子，他跟许老爷子很像，讲话从来都是面带笑容，也总是会老气横秋地“咯咯”一笑，“我已经是人中仙咯，什么时候驾鹤西去，我自己都不清楚呢哈哈哈哈。”
“生老病死。。。怎么感觉四个字里三个都不是好事。。。”当时的我坐在门卫室里，一边跟他下中国象棋一边想着这个话题无奈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