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寂寞沙洲(4)
当时只道是寻常。
万语千言,尽数湮灭。
【未时】
“我知道你难受,可是不能再这样儿了啊,小孟。你再这样,九良要是看见了非骂你不可。”
要是这样就能让人复生,他愿意醉死在杜康里。
可是不能。
逝者永远不会复生。
【申时】
孟鹤堂把自己摊在后台的沙发里,俩冰袋儿裹好了毛巾敷在眼睛上。
太阳穴在突突地跳,眼睛已经凉得没了知觉,他在黑暗里恍惚地想,能不能把冰袋塞进脑子里敷一会儿。
又想,要是就这么一直躺下去也挺好。
师兄弟们在后台进出。孟鹤堂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认真思考给大家全体放个假的可能性有多大。
【酉时】
孟鹤堂慢吞吞地爬起来上底妆,换大褂。这几天跟他搭的是个新给字儿的霄字科师弟,过来打招呼,孟鹤堂点头,微笑,客套,礼貌里透着若有似无的疏离。
师弟明显是感受到了,有些不知所措。刘筱亭一众人坐在角落里,有的垂下眼睑,有的欲言又止,最终都没说话。
【戌时】
舞台,桌子,青年消失的地方。
孟鹤堂挑开帘子,表情已经调整好,微笑得体,滴水不漏。
“上得台来呢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孟鹤堂,站在我旁边的这位——是我今天的搭档。”
只是今天的搭档。而那些过往的好时光,始终不可追。
【亥时】
孟鹤堂没再呼朋引伴去喝酒,而是在众人担心的目光里开车回家了。
夜风寒凉,孟鹤堂没关车窗,停下等红绿灯的时候,不知从谁的车里飘出残破的调子。
当记忆的线缠绕过往支离破碎
是慌乱占据了心扉
当花儿伴着蝴蝶 孤雁可以双飞
夜深人静独徘徊
孟鹤堂咬紧牙根深吸气,想,自己什么时候添了见风流泪的毛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