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话 混响与终止(3)

借着门内时断时续的灯光，我瞧了下门内：一辆摆有成堆金属盒的推车，遍地散落的金属刀叉、调料罐、破碎的瓶子，以及洒的到处都是的深色液体。
难道这里是厨房？不对，太小了。
“老周，你见到海盗了？”大叔小心翼翼地将紧紧扣着门框的他扶起，起身后后他的双腿还很明显地打着颤，目光涣散，动作僵硬，呼吸不匀，似乎还没完全恢复理智。
想了想，我还是继续留在这边的阴影里就不过去了。
“老周，那些人做了什么？”见他没回话，大叔又问了一次。
“人……没人……没人活着，都，都死了！有，有怪物……”
看他的状态，估计没法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到底发生了什……触电般的，我迅速回头看向身后因断路而忽明忽暗的走廊，一瞬间我好像没了知觉，后面大叔在和他说些什么，我却一点也听不到，冰冷顺着脊背爬了上来，我整个人似乎凝固了，唯独心跳逐渐加快……
冷静！这种状态，这种感觉，明明没有发生过，却好熟悉……
那个梦境！
嘶——嘶——
像是拖拽的声音在耳边远去，下一刻，我又听到了大叔的说话声。我以为刚才又是幻觉，然而那拖拽的声音依然在远处，虽然很微小，但是……没消失！

双眼死死盯着那片黑暗，身体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咽喉似乎被什么阻塞，压抑充满心口。我完全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只记得在某一刻，我感觉到走廊的另一端有什么出现了。
不受控制地继续后退，所幸我碰倒了什么东西引起了大叔他们的注意，我伸出右臂颤抖着指向前方。
“怎么了？”
我努力想说出话，直到远处突现了那双与梦境中一模一样的两点血红……记忆中的恐惧与心中的惊慌爆发开来，我彻底无法发声。与此同时，那东西发出了吼叫。
嘶吼声并不大，甚至给人一种很机械，像是录音播放出来一样的感觉，但作为压垮人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足够了。
“啊！”然而有人比我先发出惊叫，那位失去理智的厨师惊叫道，“来了！怪物来了！”他以雷霆之势打开了大叔按在他身上的手，眨眼间回到了门内，然后，“砰”的一声，留给我们的只剩下那冷冰冰的金属门面。
我和大叔呆呆地望着落锁的门，一时间差点忘记了处境。
“吼！”
大叔立刻扑到门上用力拍门：“老周！你干啥！先让我们进去啊！来得及！开门啊！”
而门内却传出了几声奇怪的笑腔：“完了，全完了！我们都会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