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á Orún(13)

他把左手和右手比对了下，幸好，还是完整的。他弯了弯手，尽全力模仿活动。左手可能有点神经损伤；他必须得和他的专家谈一谈。但他应该能够拉动琴弓。
“我想以后就得用左手拉琴了，”他自言自语道。善良的上帝啊。他要花多久才能达到同样水准的精熟？好长时间。"
他往回想去。他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演奏肖斯塔科维奇。他飞越而过，他没有任何问题。他继续听到了他演奏的乐曲，音符完美，直至记忆突然中断的瞬间。但他想不起来接下来的事。最后一段再次消退回几秒前，反复重复到中断之处，然后停下，几乎是有一道听得见的咔哒声。是耳虫。他感觉像是卡带的录像。
所以他做了一直会做的事：哼一首不同的曲子顶掉它。
他感觉很怪。他有宿醉感，脱水。他的衬衫丢了，手臂和胸口被污脏成灰色。他要死了，积极的要死了，要是再不抽根烟的话。但他感觉有种古怪的解脱感。好像某种长病初愈。好像最坏的部分已经结束。
他站起来，眼睛逐渐恢复。他可以不戴眼镜看东西，只要不是必须做太多的阅读。教室一排南京，太阳的橙红光可能是日出或日落。有繁复、多彩的生态海报和课堂作业展示，桌子乱摆着，书和毛毡笔四处散落，亮色的书包。黑板空着。

Wheeler在一两所学校教过临时音乐课，但他不能马上认得出这一所。
从教室一路沿走廊下去，有扇办公室门虚掩着。办公室里，一台电话响了起来。
*
办公室狭窄昏暗，堆着高高的文书。两张小桌子，分别配有一把破烂的办公椅。每一桌上都有一部电话，其中一个听筒被挂起。他放回去，顺从一股基础直觉将它整理好。当然，在作响的是另一台电话。
"你好？"
声音是合成的，女性。“Mr. Wheeler?"
"是的，是哪位？"
带着一股考量的语调，机器声音回答道：“在我们开始前，我可以为你一个问题吗？'Marion Hutchinson'这个名字对你是否有何意义？"
Wheeler的思维之后响起一道最细微、最模糊的铃声，但…没有，消失了。“没什么。应该有吗？”'
合成音让人无从判断拨打者对此是失望、无动于衷还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