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á Orún(11)

Wheeler陷入迷茫。他似乎没力量去做被嘱咐的事。他也没别的指引可以去做。电话座机有线连着，不然他肯定要随身带上。他为不能随身带上感到些许烦躁。“你会一直在的吧？”
"是的。"
他把电话放下。他回到安静的走廊上。他找到门牌W16，从安全玻璃向发着橙红光芒的教室内看去，窥视着从远处窗户涌入的阳光。他还是不清楚到底是黄昏还是清晨。他看不见教室里有人。
他开门进入。这里有繁复、多彩的生态海报和课堂展示，桌子乱摆，书和毛毡笔散落着，亮色的书包。他走出一两步来到中间过道，并没有看到他以为应该能看到的东西，然后一转身，他蹦了起来，吓到了。黑板上有一幅巨大的粉笔素描，是超写实描绘的女性头部和肩部。他发誓刚才进门的时候黑板上还是空的。
画动了。好像在被画上又擦去然后再画上，每秒五到十次。女人看起来和他年纪相仿。她的面容被头发框出，但白粉笔画在黑板上的负色效应让发色难以分辨。唯一一抹色彩是她镜框厚重、明亮的蓝。

她看起来很紧张。她似乎在说什么，虽然没有声音，但文字写在了她身旁：
Adam?
他说：“是的？”
她说，
我记得一切
接着文字擦去自己，变成了：
一分一秒我都无法忘记
更多的字行出现。她说的每一件新事都会擦除旧事。
我现在知道他做的所有事了
我瞎了眼，他在我身边徘徊
我犯了一个又一个错
他杀了我爱的所有人除了你
这之后，她的嘴唇不再活动。最后一句话比其他的停留了更长时间，之后被擦为空白。
Wheeler花了好长的一瞬吸收这最后声明，翻来覆去，想要弄清楚这到底可以插入到他生命中的哪个地方，如果确实有这么个地方。
他以前从未见过这个女人。
但…真是如此吗？他琢磨起她的面容，记忆来回盘旋，终于从过往中挖出了某些深藏而重要的东西，一次仿佛一百年没有去重温过的古怪相遇。她！那次在医院，记得么？你脚被钉子扎了，后台，表演后。你在急救室待了大半个夜，她在那里，你们聊了天。上帝。那么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