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维介质同人小说】番外篇 湖似寻常(4)

苏先生也为自己眼前突兀出现的少女而惊异，他怎也想不到自己来到这亭中时，会发现湖心亭中央会开出一朵莲花。
若是寻常人，大抵见到这幅美人美景也会自觉唐突，或坐在亭角，或悄然独自离去，隔一片雾气眺望佳人而已。
但苏先生到底是苏先生，他不是常人，也从未当自己是寻常人。他只觉得这琴声悦耳，心中欣喜竟自行坐到少女身旁的石椅上，和着琴声引吭高歌。
他的歌声很亮，兀的出现在这片雾中做了个喧宾，夺了琴声的主。少女并未因此停下，反倒将琴声放缓，衬住了这高歌的“恶客”。
苏先生的歌声以几声长笑作结，少女停下了弹琴的手，第一次抬起头来，看向这位放浪形骸的奇怪客人。
她大抵是绝美的吧，但苏先生看不真切。
他知道少女在看着他，而苏先生只是轻笑一声向她晃动自己的酒壶，平声问道：“要喝酒吗？”
少女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位陌生人突然邀约自己饮酒，顿了许久之后这才微微点头，第一次开口说道：“但我没有酒杯。”
她的声音很脆，就像是湖上坠开的涟漪。
“这好办。”苏先生胸有成竹，只见他抱住湖心亭的柱子，坐在椅上背身仰倒向亭外湖面，用力伸手够上亭边的一片莲叶，稍一用力便摘下两朵到了手上。

他翻身坐回椅上，袖口都已湿了一半。
“雾中的莲叶最是清甜，用来盛酒最为合适，每到雾景的时候我都会采下这莲叶作酒杯，即使再淡的酒也香甜的很。”苏先生一边抖落叶上的露珠一边兴致勃勃说道。
他说着，双手翻动，没多久便折出两斗莲杯来。
“来，拿着，要握紧这酒杯底，到底是折出来的，万一漏下好酒可就可惜了。”苏先生招呼着把莲叶塞到少女手上，自己从怀中掏出一小瓷塞，箍住了下面的底。
他拧开酒壶给自己盛满一杯，将酒递到少女面前问道：“要酒几何？”
少女仍是端坐，一手持着那莲叶酒杯，淡漠良久慢慢回答道：“减一些，再减一些便是。”
“再减可就没了。”苏先生嗤笑道，“你倒是位奇女子，寻常人再次浓雾之中早已离开湖心，一是看不见什么风景，二是这里也清冷寂寞得紧，而你倒是怡然自得，竟在这浓雾之中弹起琴来。”
“若说奇妙，先生不是更为奇妙吗？”少女轻笑一声，“这酒，这酒杯，可不是常人能有的生活。”
“我只是一闲人罢了。”苏先生一口饮下莲叶中的酒，倚靠在柱上，袖袍浸了水，粘在他的手腕，“这美景如何，不还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这浓雾如何，不还是无人愿听无人愿探；这湖水如何，不还是一道涟漪一片粼光；这清风如何，不还是无处可寻无处可追。什么是寻常，寻常便是浅尝辄止，看美景，知道它美就是了，又何须去计较它何处美何处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