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3)

也许是猜出了白雪巴的内心吐槽，友人解释道：“我是真的在找东西啦！暂时接不了你，也别那么着急，你就顺着人流走，到时候就会有人带你过去啦。”
“啊？！啊不是，人流？！”话音刚落，白雪巴就像是刚刚离岸的一叶轻舟，还没来得及稳住就被河流裹挟着奔向大海。
“你这是什么方法啊，”白雪巴努力在人流中保持自己的平衡，并四处张望，“那个人在——”
她好像在人流中听见海浪的声音。
她好像感觉到有人正踏浪而来。
友人的声音已经模糊在了手机的另一边，海浪声将白雪巴与世界隔离。白雪巴只能听见海浪拍岸和自己如鼓点急躁的心跳声。
她寻声而去，妄图找到让自己这样的来源。
电话那一边迟迟没有回应，友人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略微玩味的微笑，她一边给吉他调音，一边问它：“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开始了啊。”她侧耳聆听着吉他的回应，“状态很好的样子，那么——”她起身，挂断电话，抱好怀中的吉他，在幕后念出了策划已久的旁白。
她说：“在人鱼十五岁的那年，她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国度，第一次在亚得里亚海上浮，第一次靠近水城的港口，也是第一次——”

瞥见少女的时候，白雪巴的目光因为她体态优美而多停留了一会儿，随即招来少女的回头。本该要避嫌而准备别开视线的白雪巴却鬼使神差的迎上了她的清澈目光。目光相遇，仿佛在那一刻投下了石子，在少女眸中泛起点点涟漪，溅起的小水星幻化为火花，点亮了她的粉色瞳孔。
这一幕，在白雪巴的脑海中，与梦中的景象开始重合。
“人鱼——”
这句话就像是童话中破除魔法的咒语，唤醒了围绕在二人周围的时间，人群开始缓缓流动，少女炙热的眼神也隐没在人群中。她们二人被人的浪潮分开。
“那一天，刚成年的人鱼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台风袭击，它先急匆匆的从远方奔袭，带着凶猛的气势在她身后卷起万丈巨浪，恶狠狠的向她拍去，再气势汹汹的奔向远方，气势如虹的它却在宁静的亚德里海湾忽地丢失嚣张的气焰，化为拂面的微风，在水城的水道上空哼着不知名的摇篮曲哄人入睡。”
“被冰冷的海浪击坠沉入海底的人鱼浑身发烫，这种奇怪的热感从胸腔直冲头顶，再猛烈的涌至全身。被热感烫的迷迷糊糊的她并不知道那台风和热感为何而来，又为何要和自己牵扯上关系，她只是近乎本能的追随着那一刻倒映在她脑海里的那抹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