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酒馆 第二章(2)

他径直走过去坐在吧台上，“我想点一杯醉生梦死。”
叶老板起身绕到吧台，悠悠接过她怀里的猫，绕过吧台，坐到了我身边。
叶老板给他倒了一杯凉白开，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好像早就知道我会来。”
叶老板双手撑在吧台，俯身慵懒地看着他，有一种居高临下的高贵：“你总是会说出你的故事的。”
他把面前的凉白开推回去，说：“我想要一杯朗姆酒。”
叶老板在吧台上开了一瓶朗姆酒，为他倒上一杯。他握着酒杯，一饮而尽。
我想听一个故事，所以我选择留在这里远远观望。
悠悠坐在我身旁玩弄着那只猫，她对着我笑了一下说，“你知道吗，有些故事说出口是需要勇气的。”
那一刻我看着她的眼睛，干净又纯粹，是很灵动的眼睛，但总是裹着一层雾气。她接着说，“对于一些人来说，酒就是他们的勇气。”
他酒喝得太急，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整个人有点恍惚，然后慢慢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小时候我缠着我妈买玩具，一把玩具手枪要三块钱，我妈没有那么多钱，就哄着我说下次再来买，我不听拿着那把枪大哭大闹不肯走，我妈没办法，只能掏钱把玩具买了。那一刻我欢天喜地，从来没想过那是我家买菜种子的钱。我爸回去后问我妈怎么没把种子买回来，我妈就说钱不小心掉了，我爸把我妈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第二天，我看到我妈额头青肿，问我妈是怎么回事，我妈抱着我笑着说：没事儿，妈妈不小心撞到门了。
说到这里，他手攥成拳头。不知道是压抑还是什么，竟看到他身体开始颤抖。
我爸是个混蛋，一喝醉就喜欢打人，每次一看到我爸喝醉酒，我妈就连忙把我抱到房里锁上门，然后就听到我爸不停的踹着门，轰轰隆隆，成了我小时候挥之不去的噩梦，我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带我妈离开这个家。
我妈没文化，长的也不好看，却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妈妈，那时候别人都有电视机看，我们家穷买不起，我妈就陪我在外面看星星，给我讲一些小故事，我妈喜欢逗我开心，夏天的时候我妈就拿着竹扇给我驱赶蚊子，我问：为什么人家都有电视看我们没有？
我妈说：电视机没什么稀奇的，我们没有电视，但整片星空都是我们的啊。
我抬头一看，漫天星辰都在向我们眨眼睛。
他停顿了一下，我望向他，竟看到他抬头看上面，在他头上没有他期待的整片星空，不过只是天花板上的几盏灯。他大抵有些失望，接着说：
初中的时候去镇上读书，因为坐不起车，我妈就陪我走到镇上，从早上五点钟一直要走到七点半，冬天的时候又黑又冷，妈妈就紧紧的牵着我，我问：妈妈，你怕不怕？